桑白以为他的拜佛只是随口说说, 没想到翌日一大早,管家就在收拾东西,和司机一起装车忙碌, 赵纪宁穿着一身轻便休闲服在吃早餐, 就差她了。
桑白换好外出的衣裳坐进车里,一路往城外行驶, 高架桥换成平坦小道,绿色青山渐渐逼近,桑白好奇:“我们是去哪个寺庙?”
“含山寺。”
“那不是很远吗?”桑白隐隐听过, 海市传闻中最古老的一座寺庙, 隐匿在深山林中,路途遥远,即便历史悠久,香火也比不上其他两座更偏商业性听说也很灵验的寺庙。
“为什么去那里?”桑白说了另外几座寺庙的名字,“这些不好吗?”
“我托人查了, 那边才是真正有高僧的庙宇,其他的都是噱头。”赵纪宁揉揉眉骨,他眼镜摘掉拿在手里,合上膝头电脑。
“我先休息一会,到了叫我。”后面那句话是对司机说的, 桑白被他极其自然伸手一搂抱入怀中,赵纪宁双手环住她的腰,脑袋压了上来。
他枕在她颈间, 闭上眼。
男人呼吸浅浅, 桑白微微一偏头, 就可以碰上他的脸。
白皙俊挺的面容多了两道青色阴影,他像是昨晚熬了一整夜没休息好。
桑白指尖轻轻滑过他眼下, 身旁的人有感知,睫毛动了动,“别闹。”
“我没闹。”她飞快收回手,安抚似的拍拍他脑袋,“睡吧,到了我叫你。”
一路上,赵纪宁沉沉睡着,早晨出发,一直临近下午才抵达,车子只能开到半山腰,还有半段路需要步行爬上去。
赵纪宁在快抵达时自己醒了,没有让任何人叫他,几人在山上一所农家乐里简单用过午餐,司机和车子留在这里等候,桑白和赵纪宁两人上山。
山路崎岖,都是台阶小道,掩映在两旁茂密树木中,桑白觉得自己爬的并不吃力,但不知道为什么赵纪宁总不放心她,每两步都要停下来回头,紧牵着她的手全程没有松开,每隔几十米就要停下来休息。
这让桑白想起了两人一起去原市山顶看雪的那一次,不过那时她的身体已经是病入膏肓,蒋依白除了看起来弱不禁风了点,可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
“小宁,你不用这样。”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停下脚步回头时,桑白忍不住说了:“我又不会下一秒晕过去,你这么小心翼翼干什么?”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神情未变,反而关怀询问,桑白见他认真的模样,煞有其事地伸手放在心脏处感受了一番。
面前的人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桑白被他这样盯着,原本准备好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我没事啊,你今天怎么了...?”
“没事就好。”他转过头,在她身前蹲下,示意,“上来,我背你。”
“啊,不用...”
“接下来一段路很陡,快点。”见他已经不耐的催促,桑白只好顺从趴了上去,他背起她往上托了托,桑白圈住他脖子。
后面的路正如他所说,陡峭狭窄,几乎是呈九十度直角往上,赵纪宁负担着两个人的重量,走得却很稳,一步步往上爬,桑白在他背上没有感受到任何颠簸。
她把脸轻轻搭在他肩上,声音也很浅。
“小宁啊。”
“嗯。”
“你变成一个小暖男了呢。”
“.........”
赵纪宁没有辩解,他只是仔细注意着脚下,避免摔倒,避免颠簸。他小心专注呵护着背上的人,黑眸沉静,却又多了更为难以言喻的东西。
两人爬到山上寺庙,日头已经西斜,即便是这个时间点,庙宇中依旧可见不少香客,斑驳的朱红色长廊上有穿着旧袍的僧人穿梭,古树绿意葱茏,一缕白色香烟袅袅从屋顶升到空中。
赵纪宁携着桑白,另一只手提着早上管家准备的香纸,两人从正殿一路上香跪拜,把寺庙中大大小小的几座菩萨拜了个遍,最后,在小沙弥的指引下进到后院偏殿。
“静悟大师早已等候许久,二位请随我来。”
随着走道深入,两旁景色越见僻静,桑白小声同他咬耳朵,“他怎么知道你要来?你提前预约了吗?”
“找了熟人提前和静悟大师打招呼。”
“啊...”她恍悟,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小庭院,远远可闻茶香,角落具栽种着绿树,正中一张圆桌,旁边石椅上,坐着一位面慈目善的僧人。
赵纪宁领着她走过去,微微躬身打招呼,“大师。”
谦和礼下的样子,桑白在他身上是第一次见。
“大师好。”她学着他的样子礼貌问候,僧人目光聚到她身上,微微一定。
“这就是你说得那位女子。”
“是,烦请大师看看。”赵纪宁把她往前一推,桑白不明所以,在僧人示意下坐下,他让她伸出一只手,桑白本能仰头看向赵纪宁。
“静悟大师略通医理,你让他帮你看看。”他平声道,桑白听话伸出手,自言自语嘟囔,“我又没病...”
几根手指轻轻搭上她的手腕,若有似无的搭触,除了浅浅温热外桑白感受不到任何存在,只短短数秒间,他便收回。
“脉象整体虚弱,气血不足。不过仔细看,底下有一支脉搏虽细但沉稳有力。”
“那可有大碍?”赵纪宁迫不及待追问。
“可大可小。”僧人抬眸看向他,目光清明直视。
“对她来说这原本是无妄之灾,因为施主你身上业障太多,往后若有可能,尽量多做善事,造福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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