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多木村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以前的多木村因为贫穷,入夜之后几乎没有灯光,可是现在却是灯火通明。几台柴油发电机轰鸣着,将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正在建设的矿区之中,那里矗立着几座木质哨塔,每一座都有一只探照灯,将矿区和村子照得雪亮。
矿区里,几台工程机械引擎轰鸣,将种着包谷和木薯的农田挖得面目全非。几十个村民被一队武装人员看守着,用铲子将挖出来的深层土往洗矿池里送。
一个老人实在是吃不消了,将铲子拄在地死休息。不过没等他多休息几秒钟,一个端着ak突击步枪的武装人员就走了过来,一枪柄砸在了他的肩头上,他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混蛋!赶快干活!不然杀了你!”武装人员恶狠狠地吼道。
老人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没等他开始干活,他忽然往后仰倒了下去。饥饿加体力透支,他又是一个老人,哪里还坚持得下去。
武装人员哗啦一下拉起了枪栓,枪口对着老人,嘴角浮出了一丝狞笑:“去死吧,老东西。”
他的右手食指压住扳机……
砰!
一声枪响。
昏死在地上的老人的身上没有溅血,倒是准备射杀老人的武装人员的脑袋突然开花,被一颗子弹爆了头,栽倒在了地上。
整个矿场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吼叫,有人对天开枪,鸣枪示警。接近着,这边的恐慌转眼就蔓延到了村子里,更多的武装人员从村子里冲了出来,还有人跳上了皮卡车改装成的战车上,准备操作架在车厢里的重型机枪。
同一时间,百米开外。
水泥路垂下了手臂,但那支开枪射杀武装人员救下老人的美制m16步枪却没有垂落下来,还在宁涛的手中。刚才那一枪,宁涛瞄准并锁定了目标,他只是扣动了扳机。
第一枪由水泥路来打响,这是宁涛的决定。在神龙架的深渊一战里,他缴获了一大堆的枪械和弹药,都还堆在诊所里,现在正是将它们派上用场的时候。
水泥路将他一直提在手里的那只脏兮兮的塑料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只木薯放在了宁涛的手中,然后又拿出第二只和第三只,分别放在了了青追和白婧的手中。
水泥路双腿曲了下去,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妻子,还有多木村的村民,求求你们了……”
他用的是班图语,宁涛、青追和白婧都听不懂,可这并不妨碍早就编导好了的剧情。
宁涛说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收了你的木薯,你的木薯无比的珍贵,我们会为你救出你的妻子和多木村的村民。”
水泥路瘫倒了下去,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他不会死吧?”白婧有些担忧地道。
对于这个团队来说,这个黑人青年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村民和武装分子都是次要的。要是水泥路死在这里,那就等于是白忙一场了。
宁涛唤醒眼睛的望术的状态,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没事,他还不会死,只是走了这么远的路有点虚脱了。我们动手吧,早点收工。”
白婧和青追同时点了一下头。
一只灯笼从白婧的手中放飞了出去,飞向了多木村,它飞过的地方,平地起白雾,白茫茫的大雾随着它向多木村笼罩过去……
多木村里,武装人员向四周的树林开枪,有人吼叫着,驱赶受到惊吓的村民往村子中间的空地聚集,让他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一个身材高大魁伟的黑人男子从一间民房之中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系着他的裤腰带。在他身后,那扇敞开的房门里,一个年轻的黑人女子蜷缩在地上,身上没有半点遮丑的布料,浑身都是伤痕。
这个黑人男子叫阿尔弗雷德,他就是这支叛军的指挥官。
阿尔弗雷德,这个名字是一个典型的法语名字。刚德的历史是一部血泪史,不仅被比利时人殖民过,也被法国人殖民过,法语至今也是刚德的官方语言。在刚德,会取法语名字的人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比如他,他的家庭是刚德的军人家庭,他之前也是刚德政府军的一个上校军官,政变失败之后便带着他的手下成了叛军,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发生了什么?”阿尔弗雷德怒气冲冲地吼道:“敌人在哪里?”
一个武装人员回答了他:“报告上校,有人开枪杀了我们的人!只开了一枪,好像只有一个人。”
阿尔弗雷德吼道:“把他给我找出来,杀了他!”
“上校……那是什么?”一个武装人员忽然指着从黑角部落方向袭来的一片白雾,一脸惊讶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非洲气候炎热,雨水很少,一年也难得起几次雾,现在也不是起雾的雨季,怎么会突然起雾?
阿尔弗雷德抬头看着那片白茫茫的大雾,脸上也堆满了惊讶的表情。
那片大雾快速往这边笼罩过来,雾里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走动,却又像一群幽灵在跳一种诡异的舞蹈。
几只探照灯的灯柱全都聚集到了那片白雾上。
阿尔弗雷德看到了模糊的声音,大声吼道:“开枪!”
砰砰砰!
哒哒哒!
噔噔噔……
步枪、机枪一起开火,子弹一点飞向了那片白雾,子弹飞行的咻咻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颗颗铜质的弹壳从枪膛中蹦跳起来,掉在地上,那又是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