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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产?徐洛阳瞬间觉得戚长安身高十米八!

与此同时,蒙特利尔正是下午两点半,戚长殷推迟了会议,吩咐助理把办公室的门关上。霍尔曼医生坐在他对面,将手里的文件夹隔着办公桌递了过去。

耐心地等戚长殷翻完厚厚一沓检查报告,霍尔曼才开口,“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长安的身体并没有被繁忙的拍摄工作影响,相反,比两年前的状态还要更好一些。”

戚长殷抬头,眼神透着压迫感,“那之前的再次复发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我以前就做过预测,长安的特异性虹膜异色症,是由他小时候服用的各种药物所造成的,没有治疗参照。并且,其中的一些所谓的新型药物,我们至今不清楚药物成分。所以大约两年前宣布痊愈时,我就说过,可能会有复发情况。不过,”

霍尔曼拿出了另一张检查报告,“这一张照片显示,在特殊的光照角度下,我们可以看见长安的瞳孔外沿,有一圈钴蓝色。这说明虽然复发,但严重程度大大降低,由此引发的突发性右耳耳聋,也同样没有加重。所以病情总体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

“嗯,你接着说。”

“这一部分是胃部相关检查的结果。十六年前,长安胃部的三分之一被切除,人的自愈力是强大的,现在除了胃容量依然很小、消化能力受到影响以外,倾倒综合征和胆汁反流的情况已经基本消失,神经性胃痛因为尚未出现诱发因素,暂时不明。不过,”霍尔曼医生拿出血液检验报告单,指给戚长殷看,“但缺铁性贫血依然存在,您需要劝说长安侧重吃一些营养丰富的食物。”

谈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戚长殷翻看着末尾的心理测评表,只见“良好”前面打了一个勾。

抬头看向霍尔曼,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这一次长安回来,我听见了他的梦呓。”

无论戚长殷掌握着多么巨大的财富,此时的他,和所有的病人家属一样。霍尔曼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他在梦里喊了‘妈妈’,并且不断重复‘妈妈,我没有生病,真的没有’这句话。”页脚被手指折卷,戚长殷习惯性地保持声音的平静,但语气中依然泄露出了几分难过,“我认为心理测评对长安已经不再适用。”

他的弟弟,明显还陷在当年的噩梦里,一直没能走出来。而不是像测评表上显示的那样,伤口已经结痂愈合。

“当然。”霍尔曼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注视着面前气场强大的男人,“我不得不纠正您的一个观点,您一直将您的弟弟看做一个尚未成年的男孩儿,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比你所想象的要强大很多。当然,与此同时,他内心的封闭性也更高。

在袒露伤口、得到他人的同情及保护,和封闭内心、自我保护之间,他选择了后者。所以,我们都不是他完全相信的人,当然不能了解到他真正的内心状态。”

戚长殷苦笑,缓缓地靠在椅背上,“是啊,我不能,即使父亲还在,他也不能。我们都没有资格。”

戚长安正在和徐洛阳一起收拾行李箱。

自从打开行李箱,看见里面大半都是吃的以后,徐洛阳对戚长安的定位,瞬间就“噌噌”地上升到了知己。他像小松鼠一样,勤勤恳恳地把吃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然后张开手臂环抱住,幸福到晕眩——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吃素,晚上的五花肉和烧烤也都忍住没吃,就是为了空出脂肪存储空间,来迎接戚长安带回来的特产!

“你先忙你的,我把这些搬出去放好,夏天食物容易坏。”

戚长安原本还想和徐洛阳说说话,但一接收到对方眼神里的期待,他就兵败如山倒,“好,有什么事就叫我。”

徐洛阳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把东西搬出去了。

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挂回到衣柜里,戚长安最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条木刻的小鱼,很袖珍,他在飞机上刻好的,准备明天拿到庄师傅那里,打磨光滑之后再送给徐洛阳。

拿着睡袍准备去洗澡,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梁丘?”戚长安接通电话,猜到梁丘应该是从他哥那里知道了他的行程。

“抱歉戚少,这么晚打扰您。”梁丘听出来戚长安还没休息,就接着说了下去,“昨天传出风声,说是张导的新电影里徐先生会被撤下来,换成一个叫石原浩的演员。正式通稿还没发,但石原浩在凌晨一点左右,发了一张在射击训练场的自拍照出来。我去查了,消息是从石原浩的经纪人吴毕那里传出来的。”

“继续。”

听清戚长安声音里快要结冰的怒气,梁丘心里瞬间一凛,果然自己这个电话打对了。

“吴毕手下带了三个艺人,一个是云舒,一个是石原浩,还有一个歌手。他人脉很广,下午在一家高级会所宴请了电影的两个主要投资人,应该是得到了口头承诺,所以晚上就开始舆论运作了。”梁丘小心地说到,“半小时前,相关的消息已经出现在了热搜前十。”

门没有关严,还能听见徐洛阳欢乐的哼唱声,戚长安看着窗外,想起之前徐洛阳微博上写的“睡不着”,通电话时,还问他喜不喜欢和他对戏,心脏就泛起了一阵钝痛。

“呵,”戚长安单手扯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窒息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他声音低沉,眼尾带着几丝冷意,“第一,替我联系那两个主要投资人,约他们吃顿饭。第二,做个预案,如果这部电影的资方全撤了,需要投多少钱进去。”

电话另一边的梁丘听完愣了两秒——戚少这是准备,如果和资方意见不合,就干脆自己投钱自己拍?但他没敢多问,“好的,戚少。”

挂断电话,戚长安指腹摩挲着木刻小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微博,更新了六个字,“他不在,我退出。”

一门之隔的客厅里,徐洛阳正拿着手机,对着冰箱里摆放整齐的食物拍照,戚长安的微博更新就这么忽然地跳了出来——他之前将对方设置成了特别关注。

看着简短的六个字,徐洛阳感觉自己的心尖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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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闹闹的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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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颗糖

整个房间里极为安静,耳边是冰箱发出的轻微的“滋滋”声。

盯着“他不在,我退出”这句话看了很久,像是要把一笔一划都烙在眼里,徐洛阳小声地自言自语,“这样真的很犯规啊……”

妖怪都这么会蛊惑人心吗?

他不由自主地偏头往戚长安的卧室看,门没有关紧,有明亮的光线从门缝倾泻在地板上,缕缕的光都化成了小钩子,把他心里一直藏得很好的委屈,丝线一样一点一点地勾了出来。

自从父母相继去世,徐洛阳的天就塌了,那时候他十七岁,第一次懂了什么叫死亡。

他用半年的时间,去认清了这个世界的冷漠和人心的险恶。又花了三个月,在昼夜颠倒浑浑噩噩里,让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一寸一寸结成硬痂,最终变为盔甲。

最后,他自己站了起来,把塌了的天重新撑了回去。

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有一个被他称作妈妈的人,佯装怒意地瞪他,说“闹闹乖一点,妈妈再写三百字就和你一起看故事书好不好?”

也再没有一个被称作父亲的人,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拉着他的手,告诉他,“洛阳,爸爸希望你以后都好好的,平平安安,很幸福。现在爸爸要去找你妈妈了,地下冷,她一个人肯定害怕……”

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但我也会冷,会害怕,会在半夜从梦里哭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