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是女孩子,自然懂。
果不其然,是大姨妈来了。
华荣跑去教室,在自己书包里探探,没有,再去戚春的书包里看,有。戚春比她细心,书包里常备着卫生巾,无论谁来了月经,都能救急。
华荣跑去厕所,戚春还蹲着等她。她撕开卫生巾,替戚春贴在已血污不堪的内裤上。
戚春红了脸。
那时,郑勖在追她。
郑勖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帅哥,算个校草,再不济,也是级草。总之,是不缺女孩子喜欢的。
不知怎么,他铁了心地喜欢戚春,有不撞南墙势不回头的劲头。
那天是圣诞节,没放假,戚春看了眼他递来的礼物,把华荣拉来,说:“你死心吧,我跟她是磨镜。”
郑勖不懂,愣头愣脑去问旁人,人说,她们俩是同性恋。
郑勖登时脸红,当了真。
众人哧哧地笑,他们都晓得,两人不过是好闺蜜罢了,说那话,明显是为了拒绝他。
啊,多么老实的男生。
但不知怎的,这句戏言就传开了。信的人占多数。
流言蜚语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两人天天在一块,不是百合,是什么?男生嗤笑。
不接吻的情侣能叫情侣?再说了,关系好就是天天腻在一起,怎么了?女生不服,骂他们低俗龌蹉。
戚春听了流言,有点惴惴。她怕华荣因此不理她,毕竟是因为她引起的。
那日去华荣家,天阴沉,戚春忘记带伞,路上下起倾盆大雨。硬着头皮,跑到她家时,一身都淋得湿透了。
华夫人匆忙拿来浴巾,心疼地裹着变成落汤鸡的戚春,推她进浴室,叫她洗个热水澡。
华荣拿自己的衣服,进浴室,打算叫她换。戚春赤着身,背对她,搽着沐浴露。
她喊她。
戚春转过身,“呀”地一声,捂着胸口:“你怎么进来了?”
华荣拉开她的手,上下打量,笑说:“身材不错。”
腿不算长,胜在细,腰肢也是细的,胸和臀部都饱满,尤其是乳房,像熟透的水蜜桃,两粒乳头像雪中红梅,乳晕粉淡淡的。
水没关,华荣也被淋了个透顶。戚春脆生生地叫嚷着,把她衣服也扒了。
华荣母亲听见声音,只当两女孩正在笑闹着玩儿。
谁能知道浴室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人的大事呢?
湿衣服丢在一旁,两个人在水下赤诚相对。
呼吸双双一滞。
本是彼此的一时冲动,可似乎有什么,控制不住了。
“戚春……”
“嗯。”她声音沉沉的, 不似平常。
戚春曾写过一句矫情的句子:爱情一旦来了,不过是天覆地倾,风雨加身罢了。
彼此的呼吸是风,雨,不正是头上的淋浴吗?
眼中涌动的情感,不言而喻。
水顺着瓷砖流进下水道,发出泠泠的响。
戚春后腰轻轻地压在沾满湿气的瓷砖墙上,冰凉一片,激起鸡皮疙瘩。
华荣的手,像揉棉花一样,揉在她胸上。她浑身透着粉色。她想起小时候见过的,制棉被场景。她就像那木板上四处滚动的棉球。
戚春唇舌被咬住,旋即,张开口,任软滑的舌头钻入。华荣低着头,白皙的脖颈覆满水珠。
她们的眼被水汽蒙住。
戚春初中曾图一时新鲜,交过男友,却是浅尝辄止,没试过深吻。
天该塌了,地也该陷了,戚春想,她如坠风雨飘摇的人间,身如蓬草。
她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喜和惧。像买到父母不允的化妆品,偷偷往脸上涂抹。实际上,她还未领会化妆的要义。
她们已高三,即将成年。戚春放下顾忌,尝试以手指去触她的阴户,滑入。摸到那软腻腻的滑壁,手指勾了勾,顿时涌出更多的液体,四面八方地裹住她的手指。
她觉得,似小时在乡下的泥潭里抓泥鳅。
华荣停止亲吻,容她探索。
戚春紧张得不行。明明是自己也有的东西,换了个人,却有别样的刺激。
华荣低下身,去亲她的乳头,甚至吮,咬。一阵电流穿过四肢八骸。戚春软了腿,手指入得更深。
两人私处都在往外流着清液。她们清楚,那不是水,是情动的象征,是她们对彼此的欲望。
水声为她们的喘息打掩护。
她们像多年欲语还休,在这一刻,隔膜终于打破。
那天,她们破了彼此体内的那层隔阂。
从此,她们开始真正的“出双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