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咱们开学摸底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将由这次考试的单科成绩作为参考安排座位,让同桌在对方不擅长的科目上互相帮助。”班主任拿着一摞卷子在讲台上说道。
底下顿时开始叫苦不迭的声音,这种只认成绩的管理方式实在是太缺乏人性化。
“怎么办啊知蔓,我这个成绩肯定不能跟你分到一起坐了,年级第一来了都没法给我补。”沉妙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没关系的妙妙,这次不行我们下次还有机会!”娇娇拍拍沉妙的肩膀安慰她,她对能跟谁分到一起坐心里也没底。
“这次我们班的第一名,陆之违同学,除了语文,其他科目都拿到了满分的成绩。”老师笑得挤出褶子,看向自己心中的种子选手,为能拥有一位得意门生感到无比幸福。有了陆之违明年他还愁名校指标吗。“我们班还有一位表现不错的同学,陈知蔓同学考了咱们班语文第一名。就是数学和英语还需要努努力,就安排你和陆之违同学互相帮助吧。”
娇娇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一直害怕在这个新的学校跟不上这些尖子生的学习。好在她向来都是努力的学生,平时又爱看书,语文成绩自然是很优秀。可是跟陆之违同桌会是什么样的呢,她微微侧过头看向后方的男生,阳光打在他优越线条的侧脸,可依旧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看来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啊,娇娇心里想着。而陆之违对这个安排没作出任何反应,正是因为这次座位安排他给老师的提议。上课前他在办公室里点明了需要陈娇娇在语文上帮助自己,还故意在考试的时候默错了几句古诗。他记忆力一向很好,语文并不会成为弱项。
下课后,娇娇轻轻抱着书本挪动到陆之违旁边去,穿着校服的女孩脸上迎着阳光,小声靠近他说了句:“以后麻烦多多关照啦,陆之违。”
陆之违坐在办公室里突然想到这句话,薄唇掀起了弧度。他记忆中的陈知蔓,对着他说句话时的神情,好像还在昨天一样清晰。陆之违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起床了吗,一会儿请你吃饭,酒店楼下等我。
娇娇她握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画了个简单的妆便下了楼。她不知道陆之违打得什么主意,但是从昨天的相处里,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很排斥现在的陆之违。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他总是会令人意外的帮自己一把,又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该好好谢谢他,在床上以外的地方。
陆之违的黑色路虎停在酒店门口,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坐在驾驶位,慢慢把车窗摇下来跟娇娇打了个招呼。娇娇第一次见穿成这样的陆之违,正装很衬他的气质,放在现在也一样可以迷倒一片小女生。
陆之违并没有往市中心的方向开,而是开往郊区,道路越来越破旧,两边杂草丛生。娇娇犹豫的开口问:“你不是说我们去吃饭吗?”“到了你就知道了。”陆之违回答道。
开出一段路后,娇娇打开车窗,看到外面蔚蓝的海,她一直很向往的地方。她小时候就认真的跟妈妈说,以后一定要在滨城郊区买套海景房给她们母女俩住。只是这个愿望实现了太久,不知道还能不能兑现。陆之违带她走进了一家私厨小馆,环境不算精致,塑料板凳和小矮桌却让她想到学生时代经常在学校旁边吃的几家菜馆,莫名的亲切。
“哎呀,之违来啦。”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从后厨走了出来,“还带女朋友来了吗,那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啊今天。”娇娇刚想否认女朋友这个词,但看陆之违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自己也没多解释什么。“陆之违,你来过这家店吗?”娇娇好奇的问。
“以前经常一个人开车来。”陆之违说。
娇娇诧异:“这么远的地方,你来不会很不方便吗。”
“想到你以前最爱吃海蜊煎,学校旁边那家拆了,全滨城这家做的最正宗。”陆之违神色淡淡的回应着。
娇娇被这句话击中了一秒。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记得自己喜欢吃那家的海蜊煎,以前总和沉妙结伴去,偶尔还会叫上他和周一杭,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对了,沉妙和周一杭,他们现在还好吗,还在一起吗。”当年他们都在一个班,关系还算比较不错的同学。
“去年结婚了,给我发了请柬。我当时在国外工作没时间去,给一杭随了个大红包。”陆之违回答道。
他接着说:“你如果最近想见他们,我可以,”“不用了”娇娇连忙打断。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算了吧。”娇娇尴尬的抿了抿唇,低着头小口咬着海蜊煎。她不想让沉妙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境况,这些年她变了太多了,已经没有办法再融入高中朋友的圈子里和以前一样谈笑风生了。
陆之违没有再说什么,他懂娇娇的难处。
吃完了饭,陆之违带她在沿海公路上散步,他知道娇娇没去过海边旅游,最喜欢看海。曾经沉妙准备约大家一起去海边毕业旅行,可是她走得太急了,旅行也无疾而终。
“陆之违,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娇娇直接问道。
“因为喜欢你。”陆之违毫不避讳的回答着这个问题。“从军训那天,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虽然隐隐猜到了答案,听他亲口说出来这句话还是惶恐的。她想不到为什么陆之违这样的人会喜欢她这么多年,尤其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还要对自己好。
“我不值得你这样。”娇娇转过身对视着陆之违深邃的眼睛,海风吹起两个人的头发,一缕头发黏在娇娇鼻梁上。陆之违轻轻拨开那缕头发,淡淡回道:“你一直都值得。”
娇娇低着头,眼神空洞,这些年她的灵魂在一点一点的被掏空,先是陈放,再是残忍的现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做那种工作吗。”
陆之违静静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