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绶欲言又止,白双不愿听他多言,低了头,“皇上,民女并不是要干涉您的决策,民女只求您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请您准许民女去牢狱中看望父亲……”
她颤抖的声音如同拳头,一字一句都用力的砸在了黎绶心上。解释在此时都苍白无力,他知道白双现在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自己说的,然而小心隔墙有耳,为了让卢植放松警惕,他早就默默让身边人也换了一批。
这些人中有多少是卢植的部下,黎绶了然于胸,他更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将真相全盘托出。
“好,我同你一起去。”
白双默然起身,跟在黎绶身后,说什么也不愿再与他并肩前行。为了不让她过于担忧,黎绶已经让福顺先去大牢里,让人将白钰身上的‘伤痕’擦去一些。
天牢离皇宫不远,只是乘坐车辇来回还得一个时辰。今日天色已晚,黎绶不放心白双一会儿从天牢出来一个人回去,盘算着如何说才能让她在不知情之下,跟自己回皇宫。
牢门打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犯人受刑的哭喊声,黎绶的眼神还没落在福顺身上,白双已经冲了进去,嘴中呢喃着‘爹爹’。
黎绶快步跟上,福顺在后面急的背心冒汗,“奴才是吩咐过,看见白大人看起来精精神神的才出来候着您……”
话还没说话,福顺忽然惊呼了一声。
潮湿阴暗的天牢里,向来最不缺刑具和鲜血。但等真的这些东西落入眼中的时候,即便是从小长在宫中,见惯了私刑的福顺也忍不住侧目。
然而此刻被架起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一刻钟前亲眼看见被狱卒清洗的干干净净的白尚书。
白钰恐有陷入昏迷之势,白双冲上前挡住父亲,“谁准许你们滥用私刑的?案件尚在调查,你们难不成想屈打成招!”
黎绶也阴沉着脸,一脚踹翻握着鞭子的狱卒,“谁给你们的狗胆?”
几人看是皇上,纷纷跪地,“陛下,是方才福顺公公吩咐,陛下要来审视,务必叫犯人开口说出实情,小的们才开始用刑!”
白双不可置信的看向黎绶,他眉心紧锁,“你过来。”
“求陛下网开一面,看在家父为大黎鞠躬尽瘁的份上,不要再动用私刑。”然而她这是信了刚才那个狱卒的话了,跪在地上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