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风华无双,尚未隐藏锋芒的符渊。
从之前皂荚透露的,符渊对她的态度,顾长生是早就知道符渊和皂荚的前世是认识的——
顾长生之前并没有往心里去,只将皂荚当做是符渊需要照顾的后辈。
只是这次下地府,符渊为了皂荚故意找孟婆交换条件,证明着符渊虽然没有出现在皂荚周围,但他确是知道皂荚的动静——
甚至是能猜出皂荚要做什么的。
而现在......
皂荚的前世和他似乎牵扯颇深......
顾长生眉头越皱越紧,抱着皂荚的手劲儿也越来越大——
皂荚忍不住在昏睡中嘤咛一声。
声音极细,但却像针一样,直直刺进顾长生的脑海中。
顾长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手上的力气。
不知不觉间,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直到从通道直接落入黄泉路十八号,顾长生才就着这一身冷汗反应过来——
他方才,险些入了魔障。
***
判官在轮镜台下等了许久不见两人下来,本想分一缕神识通报秦广王,但还未来得及行动,就见轮镜台上阴云密布——
直到惊雷落下,他反应过来台上出事了,才要去找秦广王,便见秦广王直接落到了台下——
秦广王长袖一挥,约莫是轮镜台不得用术法的规矩,过了片刻秦广王面前的空气才扭曲起来,逐渐将轮镜台前的景象映了出来——
彼时顾长生刚被皂荚拉进通道。
判官惊道:“怎么会?!”
轮镜台不得用法术,连秦广王都受此限制,皂荚和顾长生怎么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秦广王脸色铁青,袖子又是一挥——
景象中的轮镜台原本光滑的镜面,隐约有了一道细细的纹路,贯穿整个镜面。
判官这次连惊呼都惊不出来了——
如果说能用术法是意外,那么用雷劈了神器还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判官觑了眼秦广王的脸色......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还是闭嘴叭!
然而判官还来不及装死,白无常便直接冲过前面的守卫朝他奔来,直接跪在他面前——
白无常额头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判官呵斥道:“大殿下在此,为何如此无礼?!”
白无常声音里满是惊慌:“报告大人!阿蒙姑娘......阿蒙姑娘!”
秦广王:“阿蒙怎么了?”
判官:“阿蒙怎么了?!”
白无常把头埋得更低,声音却是大大的——
“阿蒙姑娘方才自己喝了孟婆汤,跳了轮回井了!”
——啪嗒。
秦广王看着地上滚落了判官笔,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透了——、
他在心头叹了口气,先前担心的事情终归是发生了。
他朝身后已经失魂落魄的判官挥手道:“你先去看看吧。”
判官顿时消失在原地,连告退都忘记了。
秦广王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白无常,开口道:“阿蒙跳井前还说了什么?”
白无常说:“阿蒙姑娘跳井前只说了六个字,死生不复相见。”
这话是留给谁的,不言而喻。
秦广王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白无常颔首。
然而白无常还未走出轮镜台的范围,便听到秦广王道:“不用告诉判官了。”
白无常回首低眉敛目:“是,树下明白。”
直到白无常离开,秦广王看着地上的判官笔,崩了许久的脾气终于再忍不住——
判官连笔都不要了,可见阿蒙的离开对他打击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