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置在床上蓋上被子包的密不透風時,白嫣睜開眼,若顯歉意、笑吟吟的看著顧尚之。﹁我並沒有真不舒服到需要躺下休息的地步。﹂
緊盯著她,即便她帶著笑,但他怎麼會不清楚,就算有事,她也會為了不讓他擔心,而故作輕鬆?﹁不行。﹂
﹁可是東西還沒有收乾淨,庭院的茶杯、還有水果,如果不收拾,明天……﹂
﹁我等會去做,妳躺著就好。﹂他強勢的說。
﹁但沒有人洗碗,如果放到明天……﹂
﹁我等一下去洗。﹂他毫不猶豫的瞪著她,一副任何事都沒得談,她只能乖乖躺在這裡不准下床。
﹁客廳……﹂
﹁我會用。﹂
﹁可是……﹂
﹁沒有可是,妳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給我躺在這裡不准動,我是認真的。﹂就算有再多理由,也無法讓他忽略她臉色的不好與近日來看起來愈來愈瘦的模樣。
﹁我記得你以前事事依我。﹂可是現在卻會對她霸道了,她有些不平地抱怨。
﹁以前妳事事以自己為主,從來不會去設想讓自己承受些折磨或委屈。﹂因為她懂得保護好自己,所以他不擔心她會吃虧
但現在,看看她的模樣,根本就是糟到一個不行。
﹁我以前哪有你說的這麼自私。﹂什麼不會去讓自己受到委屈和折磨?什麼處處以自己為主?她哪有這麼壞?
﹁沒有嗎?真要讓我們來細談這些問題?﹂他擺明就是有話要說。
要不是看在她的模樣真的不太好,也許,今日,他會把一些事情挑明了講開來。
﹁什麼問題?尚之,你的表情有點可怕。﹂就好像,僅僅透過雙眼這麼瞧著她,他就想將她的一切都看清,這讓她不自在。
蹲下身,低下頭,他的唇瓣輕輕的印在她的唇瓣上。﹁老實說,我有點想念習慣做壞的妳。﹂
她呆看他,一時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想念做壞的我?﹂
他撇撇嘴,毫不害臊的說:﹁這樣才不會招來太多的麻煩,也不容易讓其它男人注意。﹂得到他們的覷覦。
想到方才吳育和平凱他們在談到關於他的女人有多好的問題上時,那種認真的神情,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吃味的他,竟然覺得很不舒服,心情非常不爽。
他一直不覺得自己的女人得到其它男人讚美是一件多值得得意的事,尤其是自己的女人從其它男人口中得到稱讚,這種感覺、這種心情,很差、很糟,更別說有任何的優越感。
哦!原來她剛才的感覺並不是誤會,而是真實的。
揚著笑,她眼底帶著愉快。﹁顧先生,請問你是在吃醋嗎?﹂
﹁白小姐,我不能吃醋嗎?﹂他坦然大方的招認,﹁他們那些人,休想再有機會踏進這間屋子。﹂
﹁我以為你不會吃醋的。﹂因為他總是酷酷的,痞痞的,對事都是一笑置之。
即便知道他愛她,卻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愛她愛的容易對其它男人吃味。
﹁沒發生過不代表不會,如果妳能繼續保持以前的個性,男人會敬妳而遠之,那我就不會發生吃醋的問題。﹂
﹁好自私哦!為了安自己的心,寧可我壞一點?﹂
他理所當然點頭。
反正這種事情,是他們兩人關起門來私下講。
誰沒有私心的一面?她愈是好,他就愈擔憂。
他會不喜歡她現在的這種改變嗎?
當然會。
但比起被太多人發現她的優點,他寧可她惡劣一些、可惡一點。
只有這樣,他才能將她獨佔,也只他,才會發現她一個人的好。
﹁看來得對你改觀了,咱們的顧尚之警員,竟然也有黑心一肚子壞水的一面。﹂
﹁謝謝誇獎。﹂黑心有什麼不好?他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心善的好人。
以往的她,被眾人稱之為驕傲的大小姐時,他不也無視別人對她的批評,繼續的愛她?這就叫做物以類聚。
她有種感覺,這是第一次見識到他本性裡的黑暗一面。
為此,她高興地笑了起來。
﹁看來妳是真的好多了。﹂她眼底裡的笑意,不再如方才那樣帶著隱忍。
其實,她很不舒服吧!
思及此,他心疼的撫著她蒼白的臉頰。﹁後天我休息,我帶妳去給醫生瞧瞧,好不好?﹂
她的氣色一直給他愈來愈虛的感覺。
她總是不斷的說自己沒事。
但,就算是為了安了他的心,他也希望可以帶她給醫生看看。
﹁再說吧!真的不舒服,我一定會告訴你。﹂她輕鬆笑著,給了他一抹安心的笑容。
﹁妳先躺著,我去把事情忙完就上來陪妳。﹂他站起身朝房門走去。
正要離開時,不知想到什麼,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小嫣,剛才他們討論的案子……妳是不是又看到什麼了?﹂
望著他的質疑,白嫣也不想瞞他,畢竟,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嗯。﹂
擰起眉,他的表情僵硬難看。﹁妳……看到了什麼?﹂
咬著唇,她不確定的遲疑著。
﹁如果真有問題,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不希望警方抓錯人了。﹂就算有可能是她看錯了,或者誤會了,但那就代表,事情可能不單純,他與一區的警員們有些交情,也許可以與他們談談。
﹁那個孩子並沒有死,她被兇手保護著。﹂她瞅眼瞧著他,不確定他是否相信她。
﹁被兇手保護著?﹂這是什麼意思?﹁被抓的兇手不是兇手?孩子不是被兇手抓走?﹂
﹁孩子是兇手抓走,但兇手不是想傷害她,而是想保護他。﹂只是斷斷續續的影像與文字,她不確定自己說的到底是不是正確。
﹁那麼……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也沒有看到。﹂她好像是在看很久很久以後才會出現的事情,因為……影像的孩子,已經是個老年人,他出現在大家面前,被一種奇怪的東西給照著,然後,每個家庭裡的人,都能透過一種與現在模樣差很多,像電視卻又大很多的東西裡出現,大家都看得到他說的話。
﹁如果兇手不是兇手,那真正的犯人到底是誰?﹂
靜靜望著尚之,她緩緩垂下眼,輕聲說:﹁是那孩子的母親。﹂
***
又是接連著三日顧尚之以警局為家,整日忙著公務、案子打轉,沒消沒息的不曾出現在她家。
深知他因工作而忙,白嫣倒是不以為意,反倒有些快樂。
因為,既然他忙著無法找她,那就改由她去找他。
每日到午時時,白嫣總是提著便當出現在警局內,先是笑吟吟的與大家打呼,爾後發現顧尚之人不在座位上時,她也不以為意,只是將帶來的便當放在他的座位上,然後,又與留守的警員們聊了幾句才離開。
今天的天氣很好,烈陽盡責的來到半空中,空氣間有著暖暖的徐風吹過,讓人忍不住想多吸幾口溫暖的氣息。
笑著踏出警局外,想到方才在警局內的情景,她臉上的弧度不覺地放大再放大。
無法忽略當她將為尚之準備的午餐放在桌面上時,那幾個留守的驚員門虎視耽耽的神情。
想到那畫面,想到接下來也許會發生的偷吃便當慘案、再想到自己的男人將繼續被人嫉妒著的畫面時,她忍不住得意。
想再為他多做些讓大家眼紅的貼心事,不知道,有這種心情的她,是不是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