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那我先带你去休息的屋子,再慢慢详谈,如何?”
......
当晚沈荣柱没回来,沈家就开始着急了,这人走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还没回来,到了快睡觉地时候还不见人影,孙氏生怕是他错掉了水里还是怎么了,打着灯笼满村子的找人,却怎么都找不到。
“娘啊,相公会不会去县城了。”郑氏忽然想到沈荣柱可去的地方,拉着孙氏道。
“那赶紧去县城找找看啊,我这死心眼的儿子,怎么拌嘴两句就想不开了,你这老头子也真是的,明知道儿子什么脾气,非要说出来才痛快。”孙氏说着拍打着沈老爹的身子,哭着一双眼睛肿的桃子似的。
“去什么,大晚上的过山路去你不怕摔下悬崖不成,若是在县城,晚上不去找人也不会丢,要是已经死了,现在去也找不到!”沈老爹被他这么一闹,下午被老三家安抚下去的火气蹭的又上来了。
“爹啊,这这么晚还没回来,大家肯定是要担心,不如我赶车小心些去县城看看,只是四弟的扑我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在哪里。”三柱看自己的娘快哭的岔气了,转头对自己媳妇说道,“你在家好好看孩子,我去找找,晚上是肯定不会回来了,你别担心。”
李氏抓着三柱的手不放,这墨家村往县城的路确实没有很难走,但是白天露面清晰赶车方便,到了晚上过弯道的时候就不太安全,以前也有人不小心摔下去过,所以到了天黑墨家村的人几乎都不赶车出去的,真有事没法子也是徒步走的。
“三哥,我同你一起去罢,相公的同窗我还认得几个,若你这么在县城找,找上几天都找不着人。”郑氏见沈老爹不说话,也就是同意了,这才要求一同前去,三柱点点头,“那我去拉车。”
陈氏这才拉着自己男人往家里走,一边抱怨着,“还真是够能折腾人的,这会还要老三家的去县城找人,这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走丢了难道还不认得回家的路了不成,找的我脚都断了。”
沈二柱一路上一声不吭,陈氏絮絮叨叨了一会也就没了影,家门一关,禄德继续往家里的方向走,到了家后宝儿还没睡,在屋子里等着他回来,一见他进来,将晚上没吃完的疙瘩在锅子里热了一下端出来让他吃,“找到没”
“没呢,三叔赶车要去县城找人。”禄德大口地吃着面疙瘩,这晚上还没吃完饭呢,郑氏就跑来说四叔一直没回来,让他帮着一起找人,这会都已经饿坏了,宝儿又去给他盛了一碗放下,“赶车去找,这大晚上的,山路不好走哇。”
“那要是走着去,天都要亮了,三叔说赶车小心些,应该会打好灯笼,也快月中了,月亮应该远着。”禄德连吃了两大碗才觉得饱了,将碗拿去院子里洗了一下,宝儿给他准备好了洗换的衣服,烧开了洗澡水。
“这么大个活人能去哪,这若是在县城,明天去不是也一样,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呐。”
“爷爷也是这么说,不过。”
不过那孙氏不依罢了,三叔这做儿子的,再怎么不遭娘疼,也不愿意看着自己娘哭成这样。
墨家村的深夜,那通往县城的盘山小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一辆牛车,牵头挂着一盏纸糊的白色烛灯笼,沈三叔坐在板车上面不敢大意。
而县城那头,沈荣柱和张义商量好了赚钱大计之后,早就迷迷糊糊借着酒意睡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妻子半夜还在为找寻自己而敲别人的门,挨家挨户的问着......
沈荣柱终究是没找到,县城天大亮的时候,一早沈三柱就从客栈里出来了,在县城问了几家,太晚了也不好再敲人家的门,干脆找了店开了两间屋子先住一些,第二天他们又找了几户人家,还是没有问到沈荣柱在哪,只是听到个他昨天是有来县城的消息。
郑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和荣柱成亲后认识的人不多,成亲之前荣柱以前的同窗她根本都不认识,如今知道他在县城,这不论是在哪家,就算是睡破庙罢了,人总是还好好的,“三哥,你先回去罢,我去一趟娘家,这只要相公是在县城的,我就在县城这问问,家里农务忙,你就先回去吧。”
三柱也不推脱了,摊子上买了几个饼子啃着就去了城门口拿了车子回墨家村了,到了家之后却看到李氏一宿没睡,两只眼睛青肿的厉害。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看你心急的。”李氏上前就抱住了他,看着他完好无缺着心中的大石才落了下来,三柱心疼地帮她抹去了眼泪,“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小心孩子看了。”
李氏这才不好意思的擦了眼泪拍打了他一下,“你还说呢,大晚上就自己说要去就去,当着爹的面我能拦着么,拦着又成教唆你的坏媳妇了,你不知道我昨晚是越想越害怕,前几年那谁家的不是也是大半夜赶车连人带车都给摔下山去了,人都没找着。”说着李氏又眼泪汪汪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下回再也不这样了,啊。”三柱擦着她的眼泪,“一夜没睡现在回去好好躺一会,我去一趟爹那里,午饭等我回来弄,你先去休息。”
三柱这头哄完了去了沈老爹那里说了下情况,听到沈荣柱确实在县城的消息,孙氏整个人都虚了下来,之前强撑的那力气一下子都用尽了,她靠在炕上不断的喃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四弟妹说要留在县城在找找四弟,就先不回来了,让我跟爹娘说一声。”沈老爹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三柱这才往回家赶着做午饭。
隔了两天,那墨家村佣地的新主就来了村子里,和租田的农户重新签契。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的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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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天,那墨家村佣地的新主就来了村子里,和租田的农户重新签契。
一早村里就有人敲锣鼓提醒那些有租佣田的农户去里正家,时间是午饭前后,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通往县城的那条路上就出现了两辆马车,前后驾车慢慢地朝着村子过来,路上围观了不少村民,那里正家的墙沿外都站了不少人。
徐少长从马车上下来,里正就迎了上去,“徐老爷,里面请。”徐少长看了一下这四周围,山清水秀的倒是比县城来的风景好多了,他看着后面那辆车,颇具威严地开口道,“还不快下来。”
众人看着后面那辆比较小的马车,过了一会,外面的帘子给掀开了,如果宝儿在场,一定会惊叫出来,这不是小二世祖么。
徐庚寅还在为不能骑马来墨家村而赌气呢,马车是女人家坐的玩样,他一个男子汉,怎么可以在马车里颠簸来颠簸去的,这会竟然还有些晕。
“爹。”可到了徐少长的面前,徐庚寅瞬间就恭敬了,徐老爷微微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里正家。
里正在院子里特地搭了棚子摆了桌子,方便他们重新签契。
“徐老爷,这是墨家村佣地的租用情况,今个我把那些有租用的农户都叫来了,您看”
“那让他们一个一个来签吧。”徐老爷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门口围堵的人,露出一抹可算和善的笑,冲着那些农户招招手,“谁家先来。”
人群躁动了一番,终于有人先挤出人群走了进来,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头上还带着一定草帽,他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小心地展开铺在了桌子上,拿手轻轻的抹匀那些褶皱,又颇拘谨地拿手擦着衣襟,“徐...徐老爷,这是我家的契。”
徐少长拿过那契看了一眼,喊了徐庚寅过来,“帮爹写契。”
徐庚寅坐在一旁,拿着笔蘸着墨依照那皱巴巴的纸写了一张,改了租佣一方的名称递给他,“爹。”
“那个,徐老爷,这我们家的地大部分都是佣地,以前的陈老爷收咱们三成的租,不知道您这边?”
“你放心种,我不会给你们加租,若是你不放心,可以找个识字的人来看看这契书,凡是也还是小心为上的好。”徐少长接过契书递给那小伙子让他签字画押。
徐庚寅在一旁连看了好几个,手都写的有些酸了,终于开始显得不耐烦了起来,眼睛不住地往门口溜着。
“爹,我去村里走走。”
徐老爷点点头,徐庚寅便带着阿达从里正家的后门走了出来,他看着那一间一间的屋子,还有个小小的院子,到处都是农田,面都种满了作物,还有不少农户在地里忙碌耕作。
“原来她住的村子是这样的。”徐庚寅老早就想来这墨家村了,好不容易说服了爹让自己跟着过来,阿达不急不缓地跟在他身后,路旁又村人经过,都报以好奇的眼神,徐庚寅走了一会觉得看够了,转身问阿达,“你说,宝儿家住在那里?”
“应该是村口进来没多远,少爷。”
徐庚寅望向村口的位置,狡黠一笑,“成,那咱们就一家一家的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