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徐老爷家,咱们县城说大不大,姓徐的也就那么几家,今个托我过来的就是徐老爷家。”
禄德神色一凌,有些生硬地说道,“宝儿是不会给人家做妾的!”
喜儿见他一下转了脸,悄悄掐了他一把,嗔怪着,“你糊涂啦,做妾的怎么还要托人说媒又上门提亲的。”在县城这地方,娶进门做妾的都不算是多值得炫耀的事情,就像沈四叔娶妾一样,安安静静地来而已。
官媒笑着赞同,“是啊沈大公子,今天我来这就是和你们商量这明媒正娶的婚事的,要是做妾的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禄德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就让喜儿去喊了宝儿出来,当着官媒的面,颇为严肃的对宝儿说道,“这是徐少爷家托人来说的媒,若是你不愿意,哥哥就回了,不管是多少好的人家,若是让你受委屈了,哥哥都回了。”
官媒在一旁笑着,心里有些吃惊,这徐老爷家怎么也算是县城的一方富甲了,这人家的大哥说回了就回了,还真是个疼妹妹的。
喜儿见宝儿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悄悄又掐了他一下,将宝儿拉到了自己身边,温柔地安慰道,“你大哥就是个粗人,说不来话,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明白些,若是你摇头,那我和你大哥都是随你的心的。”
半响,宝儿发觉自己的脸有些烫,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就跑了出去,她害羞了!
那官媒更是笑的高兴了,“那就请沈家大哥把你妹妹的生辰八字给我,赶明我就把徐少爷的送过来,对完了帖选个黄道吉日,我就带着徐夫人上你们家来提亲。”
喜儿见禄德闷闷着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笑着送了那官媒出去,宝儿直听见那车轱辘声远去了,才滚烫着脸从林子里出来,喜儿见了笑眯眯地也不说,让她去灶间里看着火,里头正捂着豆子呢,自己则去了屋子里让禄德接着下田去割谷子。
第二天那官媒就将庚帖拿了过来,长嫂如母,喜儿拿着那帖子和三婶李氏一起去了村子里那算,直到响午的时候俩人才回来,脸上皆是笑眯眯地,看地宝儿万分的不好意思,只顾着拿着勺子倒着猪食。
喜儿将那算好的红纸小心的包了起来放在了箱子里,脑海里犹记得那算命的说,难得一见的好姻缘啊,即使喜儿知道算命的总会挑好听的话,但是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心里还是高兴的,这比当时和禄德算出来合的时候还高兴,晚上等禄德晒谷子回来后
,喜儿就将那帖子给他看。
结果禄德大哥不高兴了,不管是上头写着几合,他洗过了脚之后就有些闷闷不乐地上了炕,连儿子都不逗了,喜儿看着好笑,连着两天这样了,她若是再看不出来,怎么算是枕边人。
喜儿也不哄,抱起了儿子在怀里给他脱了外套,轻放在了炕床上要给他脱裤子,一面还念叨着,“别动啊乖,你爹不乖了,小慎最乖了,来,阿娘给你擦擦屁股,再给你洗洗脚。”
小慎听得懂喜儿说的爹,下意识的身子一扭就看向了禄德那里,小手一指,冲着喜儿啊了一声。
喜儿亲了他一口夸奖道,“儿子真乖,娘说的就是爹不乖,那小慎乖不乖?”小慎很快的缩回了手,小身子动都不动躺在那让她脱。
见母子俩这么互动都不理自己,禄德终于坐起了身子一把将洗干净的儿子抱了起来,光洁溜溜地举在了半空中,喜儿拍了一下他的手,“还没穿衣服呢,着凉了到时候又发热了!”
禄德赶紧放了下来让她穿衣服,小慎被举一下还不过瘾呢,小手往头顶一指向,“爹,飞飞,乖。”
收拾好了小慎,喜儿将婴儿床拉了过来,铺好了被褥让小慎躺了进去,小家伙一直都是一个人一张小床的,睁眼看着爹娘都在,眨巴了一会就眯着睡着了,喜儿吹熄油灯后,伏在禄德的身上轻叹道,“你都较劲两天了,还没闹够啊。”
“我也哪是较劲,我是觉得这嫁去徐家也太远了。”禄德嘟囔了一句,闻着媳妇身上淡淡的香气,忽然有些心猿意马了。
喜儿轻笑着拍了他一下,“远什么,又不是要多少日子的路程,这才小半日的去县城你还嫌远,真要把她留在家里养成老姑娘了就好了?”
“徐家也是大户人家,宝儿过去了指不定要受他们欺负的,这孩子从小到大有什么事从来不和别人说的,我就怕她受了欺负都憋在心里不说,要我说了,找一户安安稳稳的只要对她好的,那就够了。”说到底禄德就是觉得徐家水深不如农家来的简单,规矩肯定也多,自己就这么几个弟弟妹妹,尤其是宝儿,怎么舍得她受委屈。
“安安稳稳的家多了去了,可你也得宝儿看得上,要我看,谁欺负谁还不一定了。”喜儿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把玩着禄德伸过来的手,“徐家那小子不是没中举么,我们二叔还中了呢,这么一说将来谁高攀了谁还说不准了,他来了我们家几趟,眼睛都直粘
着宝儿去了,我还看不出来么。”
禄德有些惊讶自己媳妇咋就知道的这么清楚哩,他还蒙在鼓里呢,黑暗中看着喜儿眼底的笑意,禄德瞬间有种重新认识了自己媳妇的感觉,大手一揽着,禄德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若是将来那小子欺负了宝儿,我就算是拿着锄头也要敲破他们家的大门不可。”...
十来日后也就是官媒说的黄道吉日,上午徐夫人在官媒的陪同下就来了宝儿家,徐夫人虽然不满意这桩婚事,可场面的东西却还是要做足的,禄德特地请来了沈老爹作证,两方吃过了午饭之后,徐夫人就去了宝儿呆的屋子,亲自给她戴上了一对金钗在头上,宝儿只是低着头感觉到头上忽然有一些沉甸甸的感觉,抬眼见看到徐夫人平静的神色,随即又垂下头去。
徐夫人出来之后就是和沈老爹禄德他们商量婚事的时宜,官媒在一旁解说各项事情,在这日之后十一月就是有个好日子,定在了那日定亲,宝儿一直呆在屋子里,身边陪着翠儿和小慎,小家伙偏爱这亮晶晶的,伸手想要去抓那徐夫人带上去的金钗,被翠儿抱了下来,这东西若要掉了可是不吉利的。
相看完了之后,徐夫人就和官媒一起启程回了县城,宝儿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要拔那头上的钗子,喜儿进来帮着她摘了下来递给她看,那是十足的沉甸甸,上面还缀着同是黄金打造的坠子,怪不得偏着头都觉得沉。
宝儿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货真价实的金簪子,上面的雕花也十分的精致,这也足以显示夫家的财力指数以及徐夫人对她的重视,宝儿将那对金簪子小心的收到了盒子里,这样沉重的物件,看看还行,多戴两次颈椎就该哭了。
这提亲来的相当快速,在宝儿眼中就是很快的发生了,前世她没有经历过婚姻,连恋爱都来不及经历一场就这么穿越过来了,在这样的年华里,宝儿忽然有些心慌,嫁人啊,这真的有些不太真实。
尽管和徐庚寅认识的时间不短,可过去她根本没有想过会和这样一位少爷过一辈子,二哥的成功,家里日子越过越好,好像就是按部就班地在告诉她,选择不了出生,你可以选择将接下来的路走好,皇后还有平民的呢,她何故于忐忑要进入那样一个家庭。
定亲这日,宝儿家沈老爹叔叔伯伯外加外婆和舅舅们都去了徐家,咱们老沈家的真没什么厉害的,有的就是人多,你们徐家钱是多,人丁少哇,从徐老爷那代下来是独子,到了徐庚寅这还是独子,这今后要是
欺负了咱家宝儿,干起架来是一打二的架势啊。
原话是宝儿二舅舅说的,咱们得把这示威的做足了,要知道咱们虽然钱没他们多,但是咱们人多!
宝儿是不知道沈家发生了些什么,只能抱着小慎带着妹妹在家过了一天,第二天全家人才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宝儿一看这满院子自己家人,出发的时候她怎么没觉得人多,该不会把徐家给吃穷了吧,可看着大舅他们那表情,宝儿就有些哭笑不得。
隔了两天,徐家的彩礼就到了,敲锣打鼓地好像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足足驾了四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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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天,徐家的彩礼就到了,敲锣打鼓地好像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足足驾了四辆马车...
将那聘礼都抬到了院子中央,就像是给人观赏似的,还有仆人照着那册子报着聘礼的数量物件,宝儿家的院子外不少人都好奇的围观了起来。
一时间她要嫁给徐少爷的消息传遍了全村,羡慕的有,嫉妒的也不少,官媒觉得让人看的差不多了,让人将彩礼都抬进了屋子,和喜儿寒暄了一番,又夸奖了宝儿一通,收了个大红包之后才乐呵呵地走了。
先不管外面怎么说着,宝儿却只掀起一个箱子,里头放的是整匹的布,放了一大箱子,喜儿将那单子递给了宝儿,莫怪宝儿俗气了,她确实没见过人家送金银首饰钱币是论箱送的呀,那一整套打造好的首饰,还有那银子,宝儿只觉得眼前一亮,掀开来就是闪亮的一片。
这徐家,还真是把爆发户的名头给坐实了。
将所有的彩礼都抬去了西厢那里放着,宝儿这才有余力仔细看了那单子,若是男方聘礼下的重,女方的嫁妆也不会轻到哪里去,她上有两个哥哥,嫁妆的事没等她提出来,喜儿就让她别操心了。
大哥那有多少银子她心里还是大致有数的,宝儿想了一下,将那之前的公账拿了出来,和喜儿详细的说过了之后,将家里的账务大权交给了她。
三天后官媒就来了宝儿家,将婚期的日子书送了过来,算是正式落定了成亲的日子,就是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宝儿一下从单身还没过度个有男朋友什么的,直接婚期已定,敲上了徐庚寅所有的章。
说适应的很好是假的,宝儿光看着那喜儿买来的布匹就开始有了逃婚的念头,为什么喜服是要自己绣哇!
现代要是婚纱是自己绣的,那新娘估计都想拿针戳死新郎了,虽然宝儿此刻很有这个冲动,不过她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喜儿,“嫂子,不可以去绣坊订做的么?”
“要自己绣的嫁衣穿过去了日子才和和美美的,你别急,这时间长着呢,你可以慢慢绣,先把花样绣上了,等明年你身子长了一些再裁制衣服也不迟。”喜儿拿着例外好几件的布料,宝儿手中摸着那上好的锦布,这真是太考验针线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