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无暇顾及别人,和张义做货物交易的人早就被徐老爷遣送回了老家,只要坚持的下去,等苏济林觉得人抓够了,这场风波也应该是要过去的。
只是这牢狱之灾并不是每个人都受得起的,对面那过去和徐老爷很是相熟的铺子掌柜,因为年岁大了,三天也够他受的,如今已经是高烧不退奄奄一息地躺在那。
徐老爷心中五味杂乱,“儿子啊,若是非要定罪,爹已经活了半辈子了,也够了,你还年轻,记得照顾好你娘和你妹妹,和宝儿好好过日子。”
“爹,我们一定能出去的,你别乱想了,现在我们只要照顾好身子。”徐庚寅阻止徐老爷再继续说下去,真遇上了这种事,他会放着自己爹一个人担着自己出去么,他早就做好了准备,那些银票,凭借宝儿的能力,以后也不成问题的,只是他对不起她了,要让她年纪轻轻就守寡,还担上了这样的罪身。
两父子心里各有所想,而沈荣柱那边已经离开了家,逃到了城北的一间破庙里,沈荣柱将带来的衣服铺开来让梦溪坐着,握着她的手抱歉地说道,“要让你陪着我受苦了,这还有些吃地,等到了晚上,我们就离开,到时候不论你想去那个地方我都陪你去,咱们可以去南方的小城镇落脚,你说好不好?”
梦溪手中是荣柱刚才买的白面馒头,她低头咬了一口不语,此时已经是天黑了,等深夜的时候他们再出去,不是更加引人怀疑么,有谁大半夜的会出城去。
“相公,不如我们明日再走吧,大半夜的从城门口出去太招摇了。”梦溪只吃了小半个就吃不下了,拉着沈荣柱不肯让他走,“明天一早,我们乔装打扮一下离开,如今这大半夜的,我们出不去的。”
从常理上来说,半夜出城这种事是行不通的,人越少注意力就越集中,大半夜出城,又不是玩隐形战术,两个人能就这么离开才怪。
荣柱确是担心走的越晚情况越多,现在这状况看来,希望张义能够支撑的久一点,能让他们在离开县城之后才招供...
第二天,沈荣柱还是没能如愿出城,不知怎么回事,城门口竟然直接封锁了,本来是可以进出的,只要盘查一下,可如今竟然直接关了城门,沈荣柱带着梦溪在巷子口看着那紧闭的城门,颓然地回到了那破庙里。
“怎么突然连门都关起来了,这要怎么出去呢。”沈荣柱在草堆上走来走去,县城一面环山三面是城墙建筑,还能有什么法子出去呢。
“相公,要不我们不走了,装扮一下,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躲一阵子?”梦溪心中还是不想离开,只要在县城中找个地方躲起来,熬过了这些时候不就没事了么。
“不行,躲哪里去,到时候全县搜查起来,我们能躲哪里去,我出去看看,你在这呆着别到处乱走,我很快回来!”沈荣柱将那装着银票的袋子背到了自己肩上,拉开那挡风的帘子,出了破庙到了街上。
城门关了四周的村子都进不了人,荣柱佯装在摊子上买东西,听着四周几个摊主的聊天声。
“诶呀这城门关着做什么,生意都没了,这到底得关几天啊,我这全家老小还得吃饭呢,这买货的都出不去!”其中一个摊主看着这惨淡的生意唉声叹气了起来。
“是啊,我这大清早才过来的,这一下城门给关了,我要怎么出去回家啊,住在这县城一个晚上,我今天的生意就白做了啊。”
“这除了城门也不是没的出去的。”两个摊贩压低了声音说了起来,沈荣柱凑近了几分,佯装拿着摊子上的物件,低着头注意着他们的话。
隐约间只听见了林子,城西这几个字眼,之间那其中一个摊贩点点头,“你若是赶着回去这不是不可以,不过这路啊不好走,万一迷路在了这林子里,可邪门了,我跟你说啊。”说着两个人又低声咬起了耳朵。
“就这些。”沈荣柱见听不清了,拿着手上的东西要付钱,街上聊这关城门的事很多,荣柱走到另一个摊子上,状似打听地问那个摊主,“老伯,我这昨天才来这边跑货的,今天就要赶回去了,这城门就关了,还有什么法子能出去不?”
“能有什么法子,听说在抓什么犯人,等人抓到了就开了。”那老伯看了沈荣柱一眼,只顾着自己抽着烟杆子。
“可我媳妇快生了,我这还买了东西回去,家里人都等着我呢,人命关天的事,这进也进不来,愁死我了。”沈荣柱做出心急的样子,忽然压低了声音对着那摊主说,“我刚才在那边听到了有人说城西的林子能出去,老伯,是不是真的啊。”
“年轻人,你别胡说了,城西那林子荒废多少年了,进去就要迷路了,还出去呢,那上去就是大山了。”
“那可如何是好啊,那么大的林子里就没有住人么,好歹有个问路的。”
“住什么人,那里邪门的很,早前林子里死过人的,谁都不会去那里的,哪有人住啊,你啊就老实呆上两日,这人抓到了总能出去的。”摊主极力地劝着他,沈荣柱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那我还是再去客栈里住两个晚上吧。”
打探完了消息沈荣柱匆匆回到了破庙里,梦溪一个人靠在那破石像旁边,荣柱愧疚地看着她,很快,很快他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个就上班了,唉~~~~一上班就是临近月底,赶脚又要很忙了
这场风波写的凉子好生纠结~~~
☆、135 小康奋斗史最新章节
是夜,关了城门的县城显得尤为的寂静,破庙周围不时传来初春的虫鸣声,带了一丝深夜的微凉,荣柱带着梦溪往城西的林子走去。
“相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梦溪拉紧着身上的外套,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寂静的夜里只听见他们急促的脚步声,一路经过的巷子深处还隐约可见薄薄的雾气,一阵恐惧感浮上她的心头,梦溪下意识的拉着荣柱的袖子。
荣柱摸摸她的手安抚着她,“我们去城西的林子,过了林子爬过那个山头,咱们就能离开县城了。”他已经准备足了干粮,在集市打听了不止一个人,确定了城西的林子深处上了那山之后就能看到大道,尽管路途艰险了一些,但是总比留在县城没有生机的好。
梦溪的身子猛地一震,“城西的林子,我们要去林子做什么,那里根本离不开县城啊。”梦溪惊恐地拉着荣柱,“相公,那里不能去,不能去!”
荣柱被她拉着迫不得已停了下来,未免惊扰了别人,荣柱拉着她走进了一个巷子里,“别怕,跟着我只要过了林子,就不怕追捕了,到时候离开了县城,咱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能过什么样的生活,不用这样躲躲藏藏。”
“不是的,不是的,那里不能去,不能去!”梦溪不住地摇着头,恳切地看着荣柱,“相公,那边的林子不能去,那里……那里有鬼!”
“林子里怎么会有鬼呢,你别怕,我们一起去就没事的,乖。”有什么比人心还恐怖的呢,荣柱抱着梦溪安慰着她,“趁着天黑我们进了林子就好了。”
“不是的,不是的,那里有鬼,有鬼。”梦溪喃喃地说着,紧紧地揪着荣柱的衣服不肯松手。
荣柱从脖子上解下一块锁片戴到她的脖子上,“这是娘在小时候给我求的护身锁片,有驱魔辟邪的功效,小时候我常生病,带上这个后身子就好了许多,现在给你带着,就不用怕林子里的鬼了。”
梦溪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手中拽着那锁片,“真的?”
荣柱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等会天亮人多了就不好走了。”梦溪紧紧地拽着那锁片跟在荣柱身后,一颗心狂跳不止,眼看着那林子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也越加的强烈,过去的一幕幕不断地在眼前闪现,那宜春院中的日子,一起在练舞曲时的日子,还有那眼看着她死在宫妈妈鞭子之下的那一幕。
身前的荣柱忽然停了下来,梦溪一下撞在了他的身上,惊呼了一声,荣柱看着那漆黑的林子入口,四周围是久不经人的荒乱,可此时,那入口处的新生的嫩草像是经历过了碾踏一般,萎靡地倒在地上,伸到林子里面,好像有人刚刚进去似的。
荣柱的心一下提了起来,那林子出传来一阵窸窣声,就着昏暗的月光,隐隐可见有什么人从里面出来,荣柱拉起没有回过神来的梦溪往后一走躲在了破旧屋子的墙沿。
没过多久,林子里走出来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朝着旁边看了一下,见着没人,对着身后的人轻喊,“出来吧,没人。”
荣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还慌乱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面嗔怪地看着那个男人,“我都说没什么的,你还瞎担心,好不容易那死鬼出去一趟,这会城门关着他都进不来,你疑神疑鬼地做什么!”
“我这不是小心为上么,瞧你那猴急的样子,走,咱们换个地方,哥哥等下就喂饱了你!”那男人极其猥琐地拉着那个女人离开了林子口,梦溪掖在荣柱身旁,听地有些脸红,这大晚上的撞上野合之事,饶是她也听得害羞。
荣柱则松了一口气,等到那两个人走远了之后才拉着梦溪从墙沿走了出来。
昏暗的月光之下,林子入口处清晰可见被踩踏的一条小路,既然都能有人在林子里面行苟且之事,那里面肯定是安全的,荣柱心里想着,拉着梦溪慢慢地走进了林子里。
城西的林子很久以前是一片的桃林,后来户主搬迁,林子几经转让到现在的荒废,杂草都长到了膝盖之高,荣柱不敢点灯,凭借着树梢间透进来的月光,依稀可辨那条刚才被那两人踩踏出来的小路。
人在黑暗中呆的久了,就能够适应这样的环境,进了林子之后,荣柱渐渐习惯了这黑暗,拉着梦溪往深处走去。
远远近近地不时传来虫鸣和不知名动物的咽呜声,梦溪紧紧拽着荣柱的袖子,手中的那锁片都捏出了汗,空气里最明显不过的就是那双脚穿梭在草丛间的声音,呼吸声越来越重,忽然身后一顿,仿佛什么踩住了裙摆,梦溪尖叫了一声拉着荣柱开始尖叫,“是她,是她来了,是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