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发觉自己端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颤抖,儿子不在身边,这孩子必须得生的顺顺利利的啊,否则这两头都难安了...
某州一家客栈内。
徐庚寅忽然心里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一阵冷风袭来,吹响了窗外的大树,树叶瑟瑟,他沉吟了片刻继续低头看着书,书桌旁的灯晃动了一下,徐庚寅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色,伸手将窗户拉了起来。
再低头看书的时候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徐庚寅干脆站了起来,心里刚初那一阵莫名的颤动让他有些不安,算了算日子,似乎还没到宝儿生产,徐庚寅不免有些慌,这种不在身旁担心却见不到人不知道消息的感觉确实难受。
干脆拉开了屋子门徐庚寅走出了客栈到了集市上,热闹的集市和刚才在窗外看到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徐庚寅逛了一下夜市,忽然在一个摊位上看到了一对很是可爱的瓷娃娃,一男一女,穿着红色的小肚兜,摊主见他看的仔细,赶紧推崇了起来。
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中已经多了那一对瓷娃娃,刚要上楼身后就有人喊住了他,回头一看,是和他们一同前往进京的一个商户,姓贾。
徐庚寅他们一行人在往京城的路上算是接济了这位贾商户,遇到的时候那正值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商户说是自己被商队给抛下了,如今是找不到路也找不到商队,恳请一起搭着去京城。
蒋院长同意了,贾老板已经和他们一起有十来天了。
“徐小兄弟,你似乎看起来有些心事啊。”贾老板坐在客栈大厅地一张桌子上,上头摆着一壶酒几个杯子,徐庚寅坐了下来笑道,“没想到贾老板还会看相,徐某却有些心事。”
“不知能够详解一二。”贾老板生的慈眉面善地,徐庚寅无形中也生了几分好感,叹了一口气端起一杯酒喝了小口,“一些家事而已。”
“是徐兄弟挂念家中妻儿了”贾老板试探了一句,垂目又替他倒了一些酒,徐庚寅摆摆说不要了,“家中妻子身怀六甲,如今怕是要生了,我又在上京途中。”
贾老板听着不语,独自喝着酒,问着徐庚寅一些问题,“我和妻子皆不过是农户罢了,我家亦是种田的,她家也是,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了。”
徐庚寅笑着,摸摸藏在怀里的连个小瓷偶,他家虽有佣田无数,可不就是种田的人家么,贾老板眼帘一抬,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他好感备生,不管是不是农户,这气质和谈吐一点都不差于京城世家出来的子弟,他身上还没有那些个沾染的恶习。
若是春闱过后殿试有所成就,这不得又是个青年才俊么...
已入深夜,宝儿耗尽了浑身的力气靠在枕头上,松开了嘴那毛巾落到了胸口,她眯着眼感觉到额际流下来的汗水,咸地有些让人口渴。
小弥端着一碗煮稠了地稀粥要宝儿喝上一些,一面在她耳旁说着,“小姐,里面是你最喜欢吃的,我偷偷加了一些,小姐你就睁开眼吃一些好不好。”
小弥地声音在宝儿耳中有了些哽咽,她强撑了睁开眼看着她,嘶哑着声调说,“傻子,去给我倒些水来喝,我口渴。”
小弥见她回话了,赶紧放下手中的碗,哆嗦着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扶着她喝了一半,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地血腥味,润过了喉咙,宝儿微微抬了下头看着腿间,“婆婆,要不您帮我这边推一下吧。”
单靠着她生着实辛苦,用力的时候有个人能在肚子里推上一把,也许也有用,小弥给宝儿擦过了汗后退到一旁,一个稳婆抓着她的腿,一个则站到了她面前,“我喊了用力,你就憋住了来!”
宝儿猛的憋了口气,整张脸涨的通红,脖子处都起了红色的血丝,额际青筋显凸,稳婆用手肘顶着宝儿的肚子前面处用力往下推着,随着那一阵遍体的疼痛,稳婆一把抓住了那冒出来的头将孩子带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生了生了,凉子没生过孩子,只知道顺产真是痛的很悲惨的说,这边只能凭自己想象写一些~~~~如果断在一般你们大概会掐死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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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猛的憋了口气,整张脸涨的通红,脖子处都起了红色的血丝,额际青筋显凸,稳婆用手肘顶着宝儿的肚子前面处用力往下推着,随着那一阵遍体的疼痛,稳婆一把抓住了那冒出来的头将孩子带了出来...
浑身像是抽干了力气,宝儿抓着那被铺地手徒然一松,没等缓过神来,紧接着又一阵的痛袭来,一个稳婆将孩子抱了过去,还有一个掰着宝儿的腿喊道,“还有一个,夫人别晕过去了,再加把劲!”
已是汗水淋漓地宝儿卯足了劲最后用了把力,模糊间只听见那一声惊喜的‘出来了’,就闭上了眼晕了过去。
再醒来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了,宝儿想要出声感觉喉咙一阵干涸地疼,再也感觉不到肚子那里带来的沉重感,浑身无力。
“来人呐。”声带里发出的嘶哑声在安静的屋里响起,门忽然开了,小香走了进来,还端着一碗热的米酒,“小姐,你醒了。”
“孩子呢?”宝儿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从肚子里蹦出的两个小家伙,那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孩子,自己还没有看上一眼,仰起头要打量屋子周围,小香赶紧把她按了下去,“陆大夫说你生小少爷的时候有些败血,如今身子正虚着呢,躺着就好,小少爷们有奶娘呢,就在隔壁屋子里头。”
“两个都是男的?” 宝儿喝着小香手中的米酒,终于觉得喉咙里舒服了一些,小香给她擦过了嘴,开心的说道,“是啊,老爷和夫人都笑地合不拢嘴呢,真是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少爷,若不是稳婆缠了绳子,当真是分不清楚了。”
“那抱过来让我看看。”宝儿催着小香去隔间把孩子抱过来,也不记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小香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随后出去叫人了。
宝儿看着那两个酣睡地小家伙,心底涌起难言的情绪,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眯着眼睛一头浓密的胎发,脸上还有些微皱,若说月份他们还早产了半个多月,伸手摸了摸那小脸颊,其中一个皱了皱眉头,嘬着小嘴。
宝儿看着缠在那手臂上的绳子,打这不同花样的络子,“哪个是哥哥?”
小弥指着那睡地最安稳的,“这个是大少爷,这个是小少爷。”
宝儿熟练地把他抱在怀里,从小慎开始训练到现在,抱孩子这种姿势宝儿是标准非常的,屋子里的窗子都关了起来,小弥不让宝儿抱太久,“小姐,厨房里炖了汤,等会您多吃一些,都是陆大夫开的方子说是给您补身子的。”
宝儿点点头要求小弥把孩子放在自己床铺内,“若是奶水不够了再喝奶娘的也不迟,把婴儿床就放到厢房去,别去隔壁了,一来一去还吹着风。”
小弥拧不过宝儿,只得去照做了,徐夫人过来看过了她,“孩子,听娘的没错,这刚生完孩子身子疲虚的很,放你屋里你还怎么休息,若是你要自己坚持乳孩子也可以,不过还得请两个妈妈看着些,晚上就去厢房睡才行。”
宝儿很顺从的答应了,徐夫人看着那睡着的两兄弟,眼底露出一丝温柔,“庚寅刚出生那会啊,我给折腾地比你还厉害,不过他乖巧的很,鲜少苦恼,孙妈妈都说这孩子极好带。”
“那这两个孩子一定会像相公那么乖巧的。”宝儿握着徐夫人放在床榻边缘的手,徐夫人笑了笑,“你也是个乖孩子,我这做娘的,在他小时候就没好好照顾过他,后来有了若琳之后,想再亲近,那孩子已经疏远我了。”徐夫人对徐庚寅的出生还不如说是恨她自己,徐庚寅出生后徐夫人当时还得挽着徐老爷的心,生怕他回去接那个表妹回来,卯着劲要留着他。
生徐庚寅的时候身子败了不少,隔了好几年才怀了身子,当时再想要去想着儿子,徐庚寅已经四五岁了,他早就习惯了娘不爱的日子,再加上徐夫人本着就是严厉的教育方式,母子关系在宝儿嫁过来之后才有见着缓和。
“相公他心里都知道娘你关心他的。”
“以后啊你们日子过好了就成了,眼下就等着给若琳说亲了,那孩子比庚寅还不让人省心呢。”徐夫人悄悄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笑着拍着她的手,“你好好休息,你睡了的时候你二嫂进来看过你,后天洗三,就让你大哥大嫂也在府里住些天再回去。”
宝儿故意装作没看到她的动作,笑着点头说好。
到了下午的时候,宝儿吃了些东西,胸口一阵胀痛,床铺上的两兄弟早就饿了,蹬着小腿张嘴就哭了起来,宝儿赶紧抱起一个拉开了衣服要喂奶,可孩子吸了好一会都没能出来,反而宝儿胸口涨疼的更厉害。
让小弥去拿了热毛巾来敷在胸口好一会,孙妈妈还专业性的给她按摩了一下,这才顺畅,饿了好一会的老大吃起来比较猴急,宝儿觉得一边舒服了一些,换了一边才喂饱一个,孙妈妈带了奶娘进来把小的抱了出去,宝儿就大大小小地喊着这两兄弟,“小弥,去把那柜子上的黑锦盒拿来。”
打开来是当初齐子越送的两块玉牌,宝儿让小弥拿去给阿达,按照她之前描好的图送去玉器店打成项坠给两个孩子戴,齐大叔说的话还果真是如愿了,宝儿真得了两个孩子,按照他准备的礼物,一样都没浪费掉。
洗三这日,宝儿是不能出去的,躺在床上都能听到外面的热闹劲,小弥在屋里陪着她,时不时出去看看情形进来和宝儿说,禄德带着喜儿和三孩子都过来了,最小的那个还只会在禄德怀里,刚刚会认人,看着宝儿竟然要往她胸口上扑,闻着那股奶香味了。
“姑姑,你好久都没有来看我了。”小慎委屈地看着宝儿,刚才那两个小家伙他也看了,娘还说那就是自己的弟弟了,怪不得姑姑都不来看自己,原来是有了小弟弟,忙地都忘了自己,越想越委屈,小慎就趴在宝儿床边缘,不肯离开了。
“那你就来县城二叔家,这样就能常来姑姑这了。”禄生提起过让小慎可以来县城启蒙了,到了书院里那是再好不过的条件,等静雅生了之后下半年就让小慎提早过来。
一听到来书院,小慎就垮了脸,一脸单纯地看着宝儿,“那我可以带小竹妹妹一块过来么?”小慎口中的小竹今年不过四岁,是宝儿家隔壁后来迁过来的那户人家,已经是墨家村有名的生女专业户。
宝儿掐了下他的脸,摇头道,“那不行,你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玩的,小竹自己有家人,你怎么可以把她带过来呢。”小慎嘟着嘴不说话,儿时的玩伴就那么几个,想起当时要送小栓去学堂的时候他那个反抗劲,宝儿有些清楚小慎现在的别扭,于是耐着性子说道,“等你读好了书有学问了再回去,那小竹一定也非常开心,到了县城也可以经常回村里去,只要你好好念书,一定可以有很多时间回去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