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家属很显然是认识季温良的,她抓住了他的胳膊,就像抓住一个胜利的筹码。
“季医生,你来的正好,你说说,我妈得那病能怪上我吗!”
“不怪你怪谁!不怪你怪谁!妈半个月前在我家住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你家就又瘫痪了又住院了呢!
季温良看着男家属结实手臂上盘着的纹身,终于知道杨医生为什么不敢劝了。
“妈一直有高血压你不知道啊?那我还说这高血压是在你家才得的呢!”
“你看谁家高血压能高成这样啊,这有关系吗,啊?”
“季医生,”女家属扯了扯季温良,“你说有没有关系。”
“这个……许多主动脉夹层的患者确实有高血压的病史……”
很快,季温良就发现根本没人听他讲话,他的声音淹没在一场新的争吵里,接着争吵以一种来不及阻止的趋势发展下去——他们的四肢开始尝试着越过他这个不算牢固的人墙,然后女家属不知道怎么的就踩到了老虎的尾巴,男家属吃痛地一叫,猛地冲了上去。
惊叫声响起。
季温良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疼痛从额头上巨浪一般地扑打开来,他想动一动,可却发现手脚都已经不受支配,因为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抵御这种疼痛了,他只好一动不动,等待着余波散去。
不久后,手上传来冰凉的感觉,他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来,让哥哥看看,”宋杰抬起季温良的下巴,让他仰着头,开始处理他的伤口,“你说你,劝架都能给自己劝出一道口子,你这架是怎么劝的啊。”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成心想让自己受伤,“我想他们是兄妹,再怎么吵也不会动手啊。”
“兄妹之间动手算什么,在医院里还有儿子和爸妈动手的呢。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直接叫保安。”
季温良半天没有动静,宋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不是哭了吧。”
“没有,”季温良眼睛湿润,话语里带着气音,“有……有点疼。”
“你等着啊,我去拿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