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玉麒被段飞支使着去给守墓人下迷香去了,迷香是史总捕提供的,当段飞突然告诉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史总捕真的吓了一跳,望着岳玉麒熟练地撬开门进了屋子,他忧心忡忡地道:“阿飞,你怎么把岳少侠也带来了?”
段飞笑道:“放心吧,玉麒不会说出去的。”
史总捕摇摇头,只见人影一闪,岳玉麒已关上门反身回来,他有些兴奋地说道:“成了,我用了两倍的量,那两个家伙至少要天亮才会醒来。”
事已至此,史羽峰咬牙道:“好,咱们进去吧!”
五人翻墙进入了墓园之中,为了不留痕迹,段飞还让岳玉麒先攀援爬上墙头,然后才丢下绳索,将大家带上去,这样就避免用挠钩留下印痕。
史总捕熟悉地来到一座坟墓前,指着墓碑道:“这就是王德全大儿子王善谦的墓了,真的要挖吗?”
段飞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他,嚓地一声响,一锄头锄在王善谦的坟头。
第二个动手的是岳玉麒,见此情形,史羽峰和杨仵作也动手了,大家闷不做声地一阵猛挖,很快便入土三尺,叮地一声,岳玉麒的手被震得一麻,他脱口惊呼道:“我锄到了,居然是石头的。”
“不错,确实是石棺,王家惯用石棺,他们家有个远亲就在海安镇上专卖石棺,做殡葬生意的。”史羽峰说着跳入坑中,用簸箕把土抛上地面,石棺渐渐地露了出来。
段飞和岳玉麒、杨森这个时候倒成了闲人,看史羽峰和杨仵作的熟练手段,这三人不由互相看了一眼,心道:“他们以前是不是常这么干啊……”
史总捕低喝一声,用力将石棺的棺盖掀了起来,杨森及时点燃一个火把递了下去,杨仵作接过火把俯身到棺中,有棺盖遮挡,火光不虞有人发现。
杨仵作刚俯身下去便发出一声惊呼,段飞原本屏住呼吸向天望着,听到声音忙靠近了低声问道:“怎么样?”
杨森与岳玉麒也好奇地探头向下望去,只听杨仵作兴奋地说道:“果然有些蹊跷,尸体的脸上竟然戴了个面具,这面具的式样我还未曾见过呢。”
段飞忍不住跳下坑去,杨仵作在右,段飞在左,他同样俯身下去,只见馆中积了不少尸水,臭不可闻,好在尸体穿着整齐的衣服,又戴了面具,总算没有什么令人做噩梦的情形出现。
然而尸体脸上戴着的面具还是让段飞吓了一跳,只见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眼睛微眯细长,嘴唇红艳艳地微微张开,阴森恐怖的冷笑若隐若现,令人打心底透凉。
仔细看了一眼之后段飞便很肯定地说道:“这是一张日本武士面具,杨仵作,看看还有什么特殊的陪葬品。”
杨仵作从怀里掏出一只竹制的三爪抓,放入尸水里捞索起来,不一会便又捞起几样东西,一把陪葬的东洋刀令人面面相觑,一只玛瑙八坂琼勾玉也被段飞认出了来历,割开尸体胸前衣服,一块圆镜露了出来……
一股寒意从发根直流到了尾椎骨,段飞闷声不响地转头爬上土坑,走到远处吸了口新鲜空气后才低声说道:“盖起来吧,不用再看了,日本武士面具加上日本传统的三件神器陪葬,可知死者的真正身份是一名身份不低的日本武士。”
“什么武士,分明是一个大倭寇!”岳玉麒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段飞点点头,说道:“不错,王家长子竟然是个日本武士,那么他们家的其他人呢?他们是逃难来我大明的还是另有目的?把一切还原,咱们回去再说。”
大家一起动手把坟墓重新堆起来,最后的修饰工作由史羽峰和杨仵作负责,他们要尽量使那坟墓恢复原状。
大家离开墓园之后找了个地方丢掉工具,用特制的药水清洗双手,衣服直接烧掉换新的,全身都用熏香熏了一遍,忙了这么一阵,回到镇上后大家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回到衙署之后大家各自分头回去洗澡,打算吃过早饭再聚在一起商量,段飞快步回到自己房前,只见石斌和郭威都不在门口守卫,段飞神色不变地低头望着门口,只见地上撒着一层薄薄的面粉,几只清晰的脚印印在他的门口。
段飞拿出那张鞋样与门口的脚印比了比,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笑容:“抓住你了!”
第〇五五章 【一声巨响】
段飞推门而入,立刻发现放在桌上的两只瓷娃娃都不见了,他微微一笑,这一切都在他计算之中,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段飞叫来了热水,正在屋里泡着的时候,石斌和郭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飞哥,我们能进来吗。”
段飞道:“进来吧。”
石斌和郭威推门进来,隔着屏风两人看不到正泡在浴桶中的段飞,他们惭愧地道:“飞哥,我们把事办砸了,没能守住房门,是不是丢东西了?”
段飞眯着眼睛舒服地说道:“嗯,是丢东西了,我的宝贝瓷娃娃给人偷走了,这事不能怪你们,那人已经手下留情了,想想王财的下场你们就该庆幸了。”
两人吐了吐舌头,石斌嘿嘿笑道:“飞哥,你真的不怪我们?”
段飞点点头,说道:“你们做得很好,是不是受了点伤?”
“嗯。”郭威揉着脖子道:“现在脖子还疼着呢,我们刚才找医生推拿了一下。”
段飞道:“辛苦你们了,去休息吧,早上若还没好就休息一天,总捕那边我会打声招呼的。”
“谢谢飞哥,那我们先走了,妈的,还真疼……”石斌和郭威骂骂咧咧地走了,段飞在腰上扎了条大毛巾,淡淡地说道:“下来吧,抓到人了吗?”
广丹松轻飘飘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他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进来的?”
段飞淡淡地说道:“你是尾随在石斌他们后面进来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也该回来了,怎么样?把人追丢了?”
广丹松苦笑道:“什么都瞒不了你,那小子滑溜得很,我照你吩咐等他一进门就堵住了门口,没想到这小子突起发难,将我逼得退了几步,他夺门而逃,我追了下去,终究还是被他甩开了。”
段飞不以为意地说道:“看出他的来历没有?”
广丹松说道:“他用的剑法好像是武当的柔云剑法!不过又有些不同,若是真正的柔云剑法我绝不会被他逼开的,毕竟他的功力不如我。”
“武当派?”段飞惊讶地反问了声,随即又冷静下来,说道:“你再好好想想,他的剑法有何奇怪之处?他还有何特征?用的轻功是何来历?”
广丹松道:“他的剑法似是而非,我若是不认得这剑法还好,正是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变化令我措手不及,他运剑的心法似乎也不是武当派的,几次相交我发现他的内力不如我,但是却相当霸道,与武当派那些清心寡欲的心法截然不同,他用的轻功也是武当派的梯云纵,不过也有很大差异,有些细微处倒是有些像华山派的踏雪翻云。”
“嗯,我知道了。”段飞说道:“你也去休息吧,辛苦了。”
广丹松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说,悄然掩门而去,段飞泡在水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
王家老宅的中堂里,一张长长的矮桌旁稀疏地盘膝坐着十几个人,其间空了许多位置,王德全坐在面向正南的主位“又到月末了,我们已经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你就不该答应他们的,现在我们聚在一起是一件危险的事。”王善恭冷冷地说道。
坐在王德全右边的一个中年人一拍楠木桌,怒声道:“老二,你怎么敢这样跟将军说话!”
王善恭冷笑道:“肉户盐乆,这里没你说话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