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二〇五章 【瞒天过海】
段飞欣然说道:“我收受贿赂是为了麻痹敌人,他们最担心的是我查周安的案子,我索性直接把那案子结了,王堂在江南做了十年镇守太监了,我不信他和他那个飞扬跋扈的侄儿除了周安的案子外就没干过其他伤天害理的坏事,现在他对我放松了警惕,我便可以派人在暗中查案,等拿到了真凭实据,还怕王堂和王世勇不服罪授首吗?”
“至于我收受贿赂的行为,在我离开应天之前已经上书给皇上,相信皇上会同意的,现在说出来是为了安你们的心,也顺便让华将军把我的心意转告皇上,这个王堂不知道用皇上给他的权力赚了多少黑心的银子,我们替皇上收回一些也是应该的,这些钱我不会乱花,而是另有用途,总之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华明欣然道:“大人,我们来江南之前皇上就曾吩咐过,让我们不要管旁人的议论,只需保护好大人支持大人的任何决定即可,当时我们还有些不解,现在终于明白了,段大人请放心吧,我们定会将段大人的意思转告皇上。”
石斌他们也开心地说道:“飞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被那些赃官收买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段飞说道:“什么也不用做,该吃就吃,该拿就拿,偶尔做出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就像今天这样。”
大家都讪笑了一下,段飞朝华明使了个眼神,说道:“好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继续白吃白喝,跟着我没错吧?哈哈……”
大家都散去了,华明落在了最后,他将一只医生出诊时用的药箱递给段飞,说道:“大人,这是你吩咐要的,华明不辱使命,都置办齐了,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段飞摇摇头,说道:“你也去休息吧,没什么事了,在苏州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王堂绝不会让我死在苏州的。”
华明想笑,却还是忍住了,他告退之后还在想着,段大人要那些针和那些药有什么用呢?难道他真要给苏姑娘治病?不过那些药看起来不像是用来治病的,段大人还特地要我不告诉苏姑娘,难道他想对苏姑娘……华明暗笑了一下,摇着头走了,不论段飞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的。
段飞可没那么大的胆子,也不屑用那种手段,他让华明给他弄针和药是为了救治贺盛他们,顺便他准备研究一下那本书里写的那些控制之术,学不到‘照妖神眼’,学点旁门左道总行吧?
苏蓉正在院子里烧茶,见段飞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皱眉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段飞答道:“是王堂送给我的,神龙斩和一些好东西。”
苏蓉摇摇头,说道:“公子一副发自内心的窃喜状,连我都看不出公子究竟是真的与他同流合污还是假装的,旁人就更看不出了,公子的真面目究竟是哪一张?苏蓉真的是越来越迷糊了。”
段飞嘿嘿笑道:“猜不到就别猜了,蓉儿,我担心黄素良那家伙做生意还行,查案恐怕是个生手,莫要坏了我的事,今日王堂已经对我放松了警惕,今晚你是否辛苦一下,去四下收集点消息,或许能够抓到王堂的痛脚呢?当然,如果有危险的话,还是别去了。”
苏蓉想了想,说道:“公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我为公子泡好茶之后就出去试试,王堂的那个姓袁的长随看样子就是一个高手,不知他身边还有什么高手,不过多半都要跟在王堂身边保护他的,只要我小心一些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为了公子的大事,为了那些冤死的百姓,我累一些也是应该的。”
段飞感动地拿出王堂送他的兰桂坊出产的胭脂水粉,递到苏蓉面前,笑道:“我是借花献佛,听说兰桂坊的水粉很贵的哦。”
苏蓉脸上一喜,说道:“兰桂坊?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胭脂水粉店呢……”
她一眼瞥见段飞坏笑的样子,猛然醒过来,说道:“我才不要,我喜欢用自己研制的茉莉花汁,这些水粉那么贵,你还是送给青青姑娘或者别的什么姑娘吧。”
“研制?”段飞惊诧地问道:“你会研制香水?”
苏蓉睁大了眼睛,说道:“是呀,把新鲜的茉莉花瓣摘下来研磨,再用些女儿红和菜籽油调匀,可制成茉莉花香油呀。”
段飞松了口气,心道:“研磨制备,简称研制,我还以为你真的会制造香水呢,对了,现代香水是怎么制造的?这东西若是制造出来,说不定能赚不少钱哦!兰桂坊算什么,等我造出香奈儿五号,嘿嘿,蓉儿你就穿着它在床上等着我吧……”
“你……你又在想着什么龌龊的事了!”苏蓉轻喝一声,把段飞从幻想中拖了回来,段飞嘿嘿一笑,说道:“你不要这些香粉?好吧,反正我也不要,就扔到阴沟去吧……”
段飞一挥手,那装着十盒价值万金的胭脂水粉小包裹就向墙角的阴沟飞去,苏蓉惊呼一声,急忙闪身赶上,将那包裹接住了,只听段飞呱呱地在偷笑,苏蓉又羞又恼,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给他烧水泡茶了,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屋子,任段飞怎么道歉也没出来。
段飞怡然自得地烧好水泡好茶,苏蓉已沐浴更衣出来,看着她一身黑色劲装的模样,段飞的目光忍不住在某几个敏感部位流连了一阵,直到苏蓉目露杀气,段飞才讪讪地收回目光,说道:“准备好了?嗯,洗去茉莉花的味道了,蓉儿,你准备怎么去查访消息?直接杀去王家?这是没用的,除非到了最后关头,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我建议你到王家周边走走,他们的邻居应该知道一些情况,以你的本事,应该可以在不惊动王家的情况下查到些线索。”
苏蓉心气难消地说道:“这些我都知道,还用你说?没什么好建议的话,我这就走了!”
段飞微微一笑,说道:“祝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苏蓉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段飞目送她的身形离开,急忙提着药箱转身来到隔壁贺盛他们的房间,夜已深,三人已被服侍着睡下,段飞来到贺盛床前,拍了他一下,喝道:“贺盛,醒来!”
贺盛睁眼醒来,见了段飞之后他傻傻地咧嘴一笑,段飞扶他坐起,说道:“贺盛,面朝墙壁盘膝坐好,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
贺盛傻傻地又是一笑,段飞一拍脑袋,不再跟他废话,掀开被子扶着他盘膝坐好,贺盛不用他叮嘱,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段飞打开药箱,从怀中拿出在扬州医馆捡到的那半截迷香,在其一端涂了几种药粉,用吹燃的火折子一碰便燃烧起来,段飞待它燃了一阵后吹熄了它,那迷香冒起浓烟,散发出一股麝香般的味道,段飞闭着呼吸让贺盛吸了不少烟气,又喂他吃下好几种中药,都是曼陀罗之类的能让人进入昏迷至幻的药。
段飞从药箱中取出针囊,展开在床边,他手按贺盛头顶几处大穴,探查了一阵,确认无疑之后段飞从针囊中取出一枚长仅一寸六分的毫针,却又犹豫起来。
针灸刺穴之术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初学者需要不断用厚纸和猪皮甚至是自己的手臂训练至少五年才算初步掌握了针灸,段飞从未经过这种训练,将要用针的穴道又是人身上最重要的部位之一的脑袋上,搞个不好,好人都要被弄残弄死,段飞自然不敢轻易下手。
第〇二〇六章 【三元合一邪功破】
段飞望望窗外,苏蓉随时可能回来,段飞吸了口气,双手合十朝贺盛拜道:“贺大哥,这九针制神术本来就神妙无比,经过这么多代魔门高手的改造,更是繁复无比歹毒无伦,天底下能顺利为贺大哥你们医治的只怕没有几个,小弟因缘凑巧知道其中关窍,但是却从未试过,不知道会不会反而害了贺大哥,不过想来想去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有一试了,若是成功了自然好,若是失败……请贺大哥不要怪我……”
段飞向贺盛拜了拜,一咬牙,右手提起毫针,左手撩开贺盛的头发,现出发根,慢慢探索着,一针缓缓扎了下去……
不一会贺盛头上已插了十多根针,其中毫针用去了七根,另外鑱针、锋针、鍉针等也用了几根,段飞望着几乎变成刺猬头的贺盛,总算没出什么大纰漏,他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双手已是汗水津津。
抹去手上的汗水,段飞探查了一下贺盛的情况,贺盛发出轻微的鼾声,依旧在昏睡中,一切正常。
段飞双手捏着分别插在贺盛通天、络却穴上的两根圆利针,缓缓地转动起来,同时两股昊天真气也顺着银针进入了贺盛体内。
就如段飞所预料的那样,贺盛脑海中盘桓不去的那两股阴邪内力就如铁块遇到了吸铁石,迅速被吸过来,有了从苏蓉身上吸取阴毒内力的经验,段飞并不紧张,只觉那两股阴邪内力所到之处让自己酸麻无比,手指颤抖着几乎捏不住银针。
好在这两股内力都很弱,毕竟是用于控制穴道的,与攻入苏蓉体内要命的内力不可同日而语,而且破坏力也没那么强,才到肘弯就被段飞体内的昊天真气化解得干干净净。
段飞大喜,正要抽手慢慢拔针的时候,体内昊天真气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向上丹田,昊天真气与他化自在神功想比本来就占了上风,此刻吸收同化了新的力量,它又不安分起来,他化自在神功也不甘示弱,从上丹田中狂卷而出,双方在段飞体内疯狂争斗,段飞只觉浑身僵硬不能动弹,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又涨成了紫色,体内劲气乱冲乱撞,奇经八脉无一能免。
段飞毫无办法,只能强制镇定,默想他化自在神功心法,锄强扶弱,勉强维护着体内的平衡。
体内的情况虽然纷乱,但是段飞却有种能够全盘了解每一处筋脉每一股内力,每一次冲撞细节的感觉,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不受控制顺着双手和银针溢出到贺盛体内的一股股纷乱内力的细节,贺盛的脑部被银针控制,毫不设防,被这纷乱的内力冲击,危险至极,段飞只急得头脑发胀,却是无能为力。
“唉……”随着一声轻叹,苏蓉出现在段飞身边,她一指点在贺盛天柱穴上,贺盛应指而倒,苏蓉将贺盛头上的针一根根拔掉,用的手法与段飞先前所用丝毫不差,贺盛发出恬然酣睡的声音,苏蓉继续给他探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扶他睡下,这才把目光落到了段飞身上。
段飞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除了眼睛外浑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送出一丝感激目光,苏蓉淡然望着他,说道:“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我也懒得救你,你自己慢慢挣扎吧。”
说完,苏蓉从段飞身边走开了,段飞眼睁睁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心中一急,体内的真气更加纷乱,他只觉自己就像气球一样鼓胀起来,但是眼里分明看到自己身体毫无异状,至多只是有些充血泛红而已。
苏蓉并未走开,她只不过站在段飞身后罢了,只要段飞出现危险,她自然会伸手相救,先天功法就是这么奇妙,当苏蓉发现段飞屡次在心神大乱之后反而功力大进,便估算到这两种功法同时修炼要做突破非得将段飞逼入绝境不可,于是故意激他,让他处于危险的边缘,在这种压力下,段飞或可再做突破。
段飞的心果然焦虑非常,他越着急体内混乱的劲力就越纠结在一起,争斗不休,段飞身上的鼓胀感也就越来越强,渐渐地段飞只觉浑身鼓胀到了极点,五内俱焚,就好像气球吹涨得就要爆炸一般,段飞心中骇然,暗道:“难道我段飞就要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死得那么惨?这也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