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眼看一无所知的桂圆就要献身蛇吻,千钧一发之际,桂圆身旁弹射出一点寒芒,这寒芒仿佛白日流星,自远处几个点跳,瞬移至桂圆身边,而后借着冲劲,直接将她撞离芃芃的攻击范围。
“诶哟!”
桂圆浑身脆骨似乎都在“咔咔”作响,她被这股大力撞到空中,飘至最高点处,悬停了片刻,而后便要直直落下。
这,这么高......
众人的头顶尽收眼底,桂圆此时才稍微反应过来,急忙以手护头,蜷成团状,只等待着接下来的穿骨剧痛。
——却在下坠到半途时,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雪松香传来,桂圆直觉放松自己的身体,将头依恋地靠在衍虚跳动得有些激烈的心口处。
衍虚抱稳桂圆,落地之际,旋转一圈,化去坠落时迅猛的力道。
右手顺势掐出剑诀,只闻得龙吟嗡然,金乌剑应召而出,剑尾尚为虚影,剑首已蓄势完毕,微微颤抖着,挟排山倒海之力,直直射向芃芃。
“啊!”
芃芃本以为自己一击必杀,谁成想被只兔子本路拦截也就罢了,这之后赶来的道士下手狠辣,显然是起了杀心。
剑刃周围的热浪在空气中荡开无数层涟漪,芃芃只觉脸上的毫毛都快被烧焦,她从未这般恐惧过,用尽全部的控制力,才堪堪侧过半厘,那金刃透肉而入,穿透她的琵琶骨,也好似在插纸一般,连部分剑柄都陷入肉中,把她牢牢钉在地上,疼痛才逐渐将触觉的藤蔓蔓延至她的脑中。
芃芃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往常大规模捕杀猎物时才能闻到的浓烈铁锈味充斥着她的鼻腔,让她不由自主地怀疑起自己的鼻子是否也在流血。
但没有时间思考,比深入骨髓的疼痛更能敲响警铃的,是祖先血脉中流传下来的生存本能。
它告诉她,没有时间沉浸于伤痛了,现在浪费的每一瞬,每一秒,每一分,都是生命线上正在倒数的刻度。
逃!
快逃!
哪怕挣扎会使这锋利的剑刃直接在她的琵琶骨上留下残忍而血腥的画作,也要逃!
在耳边一声响过一声的钟鸣下,芃芃咬牙,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撑地,而后用力往上一拉——
“呃啊!!!”
痛彻心扉的嘶喊声中,望舒山顶的几棵苍木,树梢米粒般大小的熟透浆果被声波震下,它一路调皮地轻吻过许多张泛黄的针叶,等落到地面,“啪嗒”溅起一滩浆红色的甜蜜浓稠。
芃芃等不及站稳,甩动长尾,托着松松垮垮地挂在左侧肩膀上的手臂,就要落荒而逃。
“去。”
衍虚眉目含霜,他放下桂圆,剑指再抬,满是血迹的金乌剑拔地而起,后撤寸许,重新追着变回巨蟒的芃芃而去。
......
清脆的“哧”声传来,这次的答案也依然显而易见。
再次被钉在地面上的芃芃起初还在不断扭动,但与心跳声同步的脚步缓缓靠近,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心如死灰地埋首于满是尘土的地面。
“......是不是......母亲让你们来的?”
她困难地启齿,由于心肺受损,“哇”地呕出一块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