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了一天没有与凌顾宸见面,凌顾宸担心,却无可奈何。
这大概是她这几个月来最低落的日子之一,尽管她知道要珍惜自己在苏黎世的时光,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可她今天实在没心情。
她独自窝在二楼卧室的沙发里看书,书里的字老是飘忽,让她没法集中精神。
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她接受了凌顾宸会怎样,如果她拒绝呢?
她的手不经意摸摸自己的孕肚。
过去这段时间里,若不是凌顾宸和覃沁的悉心照顾与陪伴,她怕是早就心理脆弱地哭崩过去好几回。
如果她拒绝了凌顾宸,他一旦不再这么迁就与照顾她了,她应该会有些无所适从。
可这也实在不应当成为接受他的主要理由。
她忧愁的轻轻拍拍肚子,小声念叨,“宝宝,你听见的吗?”
忽然她感到体内有神奇的异动,好像有人把她的某个器官硬生生移了位。
她害怕地坐直身,很快她意识到这是她肚子里的宝宝与她第一次直接的交流。
她把手放在右侧的孕肚上,宝宝在里面又微微动了一下,好似要碰她的手掌。
祝笛澜激动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小跑出房门,想要找个人分享这件事。
此刻诺大的别墅里却只余空旷,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欣喜又茫然。
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踱步回房间,独自站着,试着再感受肚子里宝宝的移动,可他似乎又睡着了。
祝笛澜想要微笑,却摸到脸上的泪滴。
这种无穷无尽的孤独感是那么强烈,像是整个世界都遗弃了她,只剩她与她肚里的这个孩子,互相慰藉着递送一份血脉相连的温暖。
凌顾宸结束应酬,特意洗澡换身干净的t恤才去找她,怕自己身上又带些她不习惯的香气,惹得她不舒服。
听见敲门声,祝笛澜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开门。两人对看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我能进来吗?”
祝笛澜侧过身。
“一天没见你,想确认下你一切都好。”
“我挺好的。”
凌顾宸看了眼床上胡乱扔着的抱枕,“睡得还好吗?”
祝笛澜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凌顾宸心疼地想要伸手去抱她。祝笛澜微微闪躲,自己在床沿坐下。
她鼓起勇气开口,“顾宸,我能不能问问你?”
凌顾宸在她身边坐下,安慰似的看着她。
“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你那么讨厌我的。”
“我没讨厌过你。我讨厌你对沁的那些小心思。”
祝笛澜抓了个抱枕,释放自己的不安,“我那时候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只能想办法靠着沁……”
“你承认了?”
“嗯。”祝笛澜觉得这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有些无奈地笑,“沁才是真的没那个心思,不然我早就抓着他不撒手了。”
凌顾宸微笑着看她,“那我呢?”
祝笛澜露出为难的表情,“我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为什么?”
“你是我老板诶,这样很不合适。”她一字一句地说。
“老板?我都忘了这件事……那你更没得选。”
“为什么?”
“老板的要求你都敢不答应?”
“……这不一样啊……”
凌顾宸微微起身,把她身后的靠枕理好,让她舒服地躺上去。祝笛澜知道反抗也没什么用,乖乖坐好。
他替她盖好被子,关切地问,“昨晚为什么没睡好?”
“也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忘记了。”
凌顾宸顿了顿,“跟我有关的?”
祝笛澜迟疑着,默认了。
“顾宸……我还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对我……”
她连明确地说出那几个字眼来都不敢。
凌顾宸也回想着,可他怎么都回溯不到一个准确的时间点。
每当他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他看到一帧帧关于她的画面,看到她穿着浅蓝色的丝绸长裙莞尔一笑;
看到台风天的南岭岛上,她的伞被风吹走,狂风暴雨似要吞噬她瘦弱的背影;
看到她愤怒地抓着一个揩她油的老色鬼的头砸进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