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暗示(1 / 2)

金霖会所的内部包厢。灯光刺眼,桌上倒着几个高脚杯。精致高雅的红丝绒沙发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一丝不挂。两人脸色铁青,都没了呼吸。

这样的死法实在不太雅观。

凌顾宸站在门边冷冷环视这一切。他身后的保镖们迅速戴好手套,熟练地彻查这个房间。金霖在凌顾宸身边轻声解释,凌顾宸冷漠的神情没有分毫触动。

过不一会儿,门又被推开。祝笛澜进门,隔着远远的,便认出了沙发上的两人。男人是泊都大名鼎鼎的社会活动领袖李瑞钢,女人是金霖会所的小姐。他不由得蹙起眉头。

“这是你的人?”

“是。怎么办?”

“报警,”凌顾宸轻描淡写地说,“李瑞钢名气太大,压不住。”

邓会泽用毯子随意遮住两人,便同罗安继续搜查屋内的指纹。祝笛澜也戴好手套,“给我两个小时。”说罢她朝沙发上的两人走去。

金霖赶忙跟在她身后。

沙发上两人的肢体还纠缠在一起。粗略一看,两人都没有外伤,祝笛澜简单翻看两人的嘴唇,都铁青且有血块。

“酒里有毒?”

“可不敢,”金霖慌忙摆摆手,“今天这事完全不是我们的安排。”

如果是外人,能在安保如此严密的金霖会所做这种事,那金霖的安全性就要大打折扣了。也怪不得凌顾宸赶过来查看。

罗安提取了小部分酒杯中剩余的液体,放进密封的证物袋中。

祝笛澜端详着这个女人。她经常在那些挤破头混进上流社会酒局的女人中物色容貌出众且自愿出卖色相的人,以物质与她们做交易,让她们为自己办事。

她手下已有不少这样的女人。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其中之一,她叫陈兆玉,在会所已超过两年。

祝笛澜的地位不低,金霖不敢怠慢,“祝小姐,我马上就派人把她的个人物品带过来。”

“不行,我自己去查。”祝笛澜仔细检查陈兆玉的五官和裸露的脖颈,头也不抬地说,“叫你的人什么都不要碰。”

金霖讨好道,“我怕祝小姐你辛苦嘛。”

“她布置和摆放个人用品的方式是我判断她人格与近期行为模式的途径之一。你不许碰。”

金霖忙不迭点头,拿出对讲机,“把女更衣室里的人都赶走,谁都不许进。”

“把她妹妹带过来见我。她的双胞胎妹妹,陈兆娥。”

金霖忽然顿了半分钟,犹豫道,“这……这不就是妹妹……”

祝笛澜皱眉,“这是姐姐。”

她眼里流露出巨大的不满。金霖知道祝笛澜的名气,她像鹰般充满穿透力的眼神让金霖后背猛得一凛,“这……祝小姐……你真的没看错?”

祝笛澜剜了他一眼。

金霖急忙道歉,“我看错……我看错……我这就去找妹妹。”他举起对讲机,喊道,“把陈兆娥找出来。”

对面回道,“不是找陈兆玉吗?”

“反正就那张脸,看见就带过来。”

祝笛澜眯眼观察他所有的行为,金霖感觉自己如同被怀疑被审视的犯人,他擦擦额头的汗。

“所以今晚他要见的人是妹妹,并不是姐姐?”

金霖点头,“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会所里没几个人认得出。她来上班时就说自己是妹妹,根本没人怀疑啊。”

凌顾宸静静听完她们的对话,才开口,“既然指纹没查出来,那妹妹一定知情,帮姐姐做了指纹对比。”

“妹妹一定还在这里,找出来。”祝笛澜说。

金霖点头。会所里的员工上班都要通过指纹验证,也是为了安全性考虑。

“你是怎么分出来的?”凌顾宸小声问。

“姐妹俩确实外貌几乎是复刻,但两人的言语形态很不同,我很轻易就分辨。”祝笛澜的目光落回尸体上,“虽然她死了,但我记得她们肉体的差别。我见过她们的裸体。”

“细节你记得这么清?”

祝笛澜瞥了他一眼,“皮条生意不就是这样。”

凌顾宸听出她话语里的讽刺意味,颇有些无奈,语气也轻柔许多,“我说过如果你不愿管这些,我就交给其他人,我从没逼你……”

“我知道。”祝笛澜轻轻拿起毯子,开始检查陈玉兆的身体,同时也不让她的裸体暴露在屋里其他人的目光下,“这生意我自己要做的,我不多说了。”

凌顾宸双手插进裤袋,没有再说,只是看着她。

尸体进入僵硬阶段,为了不被警察怀疑,她也不能翻动尸体。两人的死亡显然很突然,因而下身的肢体甚至没有分开。陈玉兆的双腿被李瑞钢夹住,上身倒在沙发内测。

祝笛澜记得这两姐妹,两人的五官都无可挑剔,气质清丽,谈吐也出色。她们做这份工作都是为了钱,但相对其他女孩野心并不大,因此才愿意一直跟着祝笛澜留在金霖。

毕竟在金霖,有祝笛澜罩着,其他人都对她们客气些,安全也比较有保障。

即使她已故去,迷人的胴体都还未发生任何变化。祝笛澜小心翼翼地翻看她的手臂内侧,腰部后侧。

在她的手臂、臀部和大腿内侧有着许多淤青,一些已经在消退状态,一些看着是崭新的伤痕,新新旧旧的不甚显眼的淤青集中在一起。

祝笛澜放下毯子,皱眉责问道,“你不是叫你不许打她们?!”

“真没有!”金霖慌忙摆手,“姐妹俩都很听话,何况是祝小姐你的人,我最多说两句,绝对没动过手。”

祝笛澜虽不露声色,但渐渐有恼火的神色。

“祝小姐接手这边的姑娘以来,就吩咐过不许再打她们。”金霖继续解释,“我们以前确实经常痛揍不听话的姑娘,但现在都是请祝小姐过来谈,我们真的……最多骂两句,绝不会在身上打出印子来的。”

祝笛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金霖知道眼前的人是识破撒谎计谋的高手。他清清嗓子,“她们身上的可能是客人弄的。你知道,虽然这里的人衣冠楚楚,私底下都人模狗样的……”

“知道了,”她摘下手套,“带我去女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