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逍的计划(1 / 2)

凌顾宸关上书房门,覃沁和罗安已经在等。

覃沁靠着沙发,罗安站在窗前,遥望着窗外巍峨的山脉。

凌顾宸生气,更多是不解,他不想指责罗安,但那枪走火的角度但凡略偏一点,今天的事恐怕就非常难堪。

他叹气,压下怒火,“为什么?”

罗安转过身,“你爱她到什么地步了?”

覃沁微微坐正,打量着罗安。

“你是我兄弟,为什么要去伤她?”凌顾宸质问,“我有多爱她,你很清楚。”

“这就是问题所在。”罗安的淡然中多了份无奈,“你不该去爱她。”

“什么意思?”

“廖叔逼迫她离开你,就是为了防止这件事。”

凌顾宸怔住,“廖叔让她离开我?”

“对,她怀孕的时候,廖叔就看出你的感情。他不可能控制你,只能威胁她。”

“用什么威胁?”

“她弟弟。”

“所以她是因为被威胁才一直不肯接受我?”

“嗯。”

凌顾宸苦恼地挠头,发火道,“为什么?”

“外面坐着的那个,只是她名义上的弟弟。”

书房里一片寂静,凌顾宸好似能听见钟声般的震惊在回响。

罗安掏出一张纸,“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覃沁蹭地起身,“怎么可能?!是我查的……”

“我知道,”罗安指指纸条,“祝宏鹏和祝笛澜的头发,我都取了,dna结果显示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哪一步查错了?”覃沁皱眉。

“我也查过,我们都没查错。”罗安淡淡地说,“她的出生证明看似没有问题。她弟弟的证明有手印,她的没有。以前我觉得是因为她父母偏心,现在想来,只能因为那是假证明。”

凌顾宸拧起眉毛,消化这些信息,“她知道吗?”

“她当然不知道。”罗安把手插进裤袋。

“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覃沁攥住那张证明。

“廖叔见到她时就猜测过,她是苏逸的妹妹。”

凌顾宸和覃沁瞠目结舌,“有什么证据?”

“没有。”

“那他靠什么猜的?”

“一开始只是猜,但是苏逸的行为证实了这一切。毕竟我们无法给这两人做dna检测。”

“为什么?”

“因为苏逸单独带走过她,”罗安倚靠在桌子上,“如果她不是他妹妹,她不可能活着回来。”

凌顾宸苦恼地锤桌子。她曾经有那么多命悬一线的时刻,以至于他现在都已经不敢去细细回想。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痛苦。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承担不了的事,现在才发现,他接受不了可能失去她这件事。

“怎么可能……”覃沁皱眉,“苏逸这一副鬼佬长相,笛澜是他妹妹的话,那她岂不也是混血,她……”

他瞬间噤声。他从来没有去细究过祝笛澜的外貌,与白人比起来,她的长相还是偏东方的,但是他忽然想起,他见她第一面时觉得她不一样,她的面容有外国人的影子。

她的五官非常精致立体,可是气质偏东方。此刻当罗安指出她是混血长相,覃沁才惊觉,他们以往忽略的点在哪里。

凌顾宸显然想到了同一件事,他甚至没有发出疑问。

他们总是开她的玩笑,说她最大的本事就是遗传,但没想过,她这样与父母毫不相干的容貌,恰是她出身被篡改的证明。

他们沉默着想了很久,才冷静下来,慢慢发问。

“苏逸有妹妹?之前怎么谁都查不到?”凌顾宸坐到办公椅上,托腮思考着。

“笛澜知道,”覃沁轻声回答,“苏逸告诉她的。我没放在心上。”

“查过吗?”

“查不到,”罗安代他回答,“我也查过。”

凌顾宸犀利的目光射向他,“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罗安摇头,“苏逸与祝笛澜碰面以后,我去问廖叔,他才告诉我。”

“你说他见笛澜的第一面就猜到?”

“猜,他从来没有确认过。直到看见那天苏逸的反应。”

“他靠什么猜?”

罗安从夹克内袋里抽出一个小夹子,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凌顾宸。

这是一张合照照片,看上去很有年份了。照片中的廖逍非常年轻,周围还有四五个白人,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位亚洲姑娘,她笑得非常甜美。

凌顾宸看着这张与祝笛澜如出一辙的脸庞,内心诧异又不安。

她的五官没有祝笛澜这么立体,而是更显东方人的圆润,她的气质也素净许多,没有祝笛澜那么艳丽。

但是乍一看,所有人都能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覃沁俯下身,瞄了一眼,犹豫地说,“所以,这是……”

“这是廖叔二十多年前在瑞士的宴会上遇到的一个女人,他们只见过这一面。”

“她是约瑟夫的情人?”凌顾宸没法把眼睛从照片上移开。

“当时廖叔并不知道,她独身一人坐在会场一隅。他们因为机缘巧合说了几句话,发现是同胞,就聊起来了。”罗安缓缓地转述这个故事,“这个女人自称yao,陪丈夫出席这个场合。”

“丈夫?”

“或许她这样称呼约瑟夫,”罗安耸耸肩,“她不可能承认自己是情妇。廖叔留意了,她那时戴了婚戒。”

“yao……”覃沁默念着,“知道是哪个汉字吗?”

罗安摇头,“当下廖叔根本没想那么多,没有细问。若是他知道,一早就会让我查。”

“他怎么知道她与约瑟夫有关系?”凌顾宸依旧狐疑。

“廖叔说这个女人非常聪明友善,他与她聊了几句,就觉得她的魅力让人走不开,所以他印象深刻。”罗安指指照片,“她坐着,因为当时她有六个月身孕。她说她怀的是第二个小孩,是女儿。头胎是男孩。”

“这是哪一年?”

“廖叔算过,这个女儿的预产期比祝笛澜的生日早了近一年。但这也恰好附证,祝笛澜的出生证明被篡改的可能性非常大。”

凌顾宸知道这个女人的长相几乎是无可争辩的证据,但他还是感到不可置信,“只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