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桃终于知道了,原来褚岩就是邓昆仑请来的那个,所谓能帮他大忙的人。但就苏樱桃的了解,褚岩可没那么高尚。
他那个人跟李薇有点像,喜欢专制式的权力,应该是因为离婚,从警卫营退役了,别看今年三十出头,但就想升团级干部,四处找事儿立功,不够累的他。
对了,他有个大姐叫褚英,苏樱桃突然想起那么个女人,据说也是搞物理的,这年月,人家是法国来的贵宾,可厉害着呢,将来还会归国工作。
现在那帮子物理学家,全给斗死在戈壁滩上了。
等她归来,踩在前人的肩膀上,各项科研成果国家特别重视,是个很厉害的女强人。
他说能帮博士办事儿,这事儿苏樱桃可不能坐视不理,因为他不可能白白干那么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儿,苏樱桃说:“李姐,你先在这儿等着,我有点事儿,先回家一趟。”
她得去跟博士确定一下,关于褚岩,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的遗产整整有50万美金,鞭长莫及,现在谁都够不到那笔钱,但是褚岩的大姐褚英可是法国国籍,法国和m国是互通关系的。
别是,褚英想搞那笔钱吧。
结果才走到拖拉机队前的时候,她迎面就碰上张平安,带着的正是褚岩和他的司机,几个人在笑着聊什么。孙紧向来大大咧咧,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张平安突然就吼了一声:“孙紧,不要嘻嘻哈哈,站直了,好好跟首都来的首长说话,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而另外几个,从各个公社调来的女拖拉机手们,则被张平安勒令站在一排,胸膛挺的高高的,站在拖拉机前,看样子,这是在等褚岩检阅?
苏樱桃本来不想管,想直接走的,经过拖拉机队伍的时候,就听张平安又喊了孙紧一声:“你笑什么笑,看看你的样子,哪像个女同志,好好跟首都来的首长汇报一下,你是不是别过首长的车?”
苏樱桃于是停下来了。
这会儿惹怒她的不是褚岩,毕竟俩人之间没有任何交际,而是张平安那副狗腿子一样的神态。
而孙紧呢,天生就喜欢看帅哥,一直在追郑凯,郑凯又不理她,这是看褚岩身材高,长的帅,忍不住就要多看几眼。
而且她的性格,天生爱笑,一张嘴先忍不住就是哈哈大笑。
张平安居然一把搡到孙紧的肩膀上了:“孙紧同志,我让你不要笑了,好好说话,你耳朵聋了,没听见?”
苏樱桃就在这时走了过去,立刻就是一声怒喝:“张平安,你是不是耳朵聋了,我喊你你没听见?”
“苏主任,你怎么来了?”张平安回头见是苏樱桃,顿时又咧开嘴笑了:“我这不正在训咱这几个女同志嘛,面对首长,太不听话了。”
“凭你是农场的羊倌,就能训我农场拖拉机队的女车手们?”苏樱桃说着,伸手一把搡在张平安的肩膀上:“就凭你的羊倌身份,孙紧也是你能搡的”
这家伙记吃不记打,让他当羊倌他还能老实点。
今天徐主任忙,让他帮忙招待一下客人,他立刻就开始虎假虎威了。
拖拉机就停在万人坑的边上,张平安就站在湖边,给苏樱桃这一把搡,险些掉湖里去。他在湖边打了打摆子,要不是褚岩伸手一把,就得掉湖里去。
今天因为来了专家团,本身就乱糟糟的。
而刚才,褚岩跟着张平安,也刚刚到拖拉机旁边,集合了五个女拖拉机队的队员们。
他一直在看孙紧,怎么看,这个脸盘大的像月亮,胳膊比他的还粗的女同志,都不像别他车的那个,但她身后的拖拉机,分明是原来哪一台。
所以他心里有点疑惑,还有点失望。
男人嘛,得有点正义感,仁慈感,他看着孙紧的大脸盘,突然间没了想欺负一下这女同志的心理,想转身走人了。
恰好这时候苏樱桃走过来了,卡其色的,卡其布的衬衣,下摆掖在裤子里,自己用绵布织的裤腰带,锁扣倒是铁的,系在窄窄的腰上,衬衣袖子挽在半臂,盘个小发髻,裤子是上宽下窄的那种工作裤,一身精精干干,而且只看一双眼睛,里面只传达了三个字:不好惹。
褚岩舔了一下唇,眼看着她吼了张平安一句,没说话。
再看着她一把差点把张平安搡湖里,终于忍不住了。
“邓昆仑是你什么人”他拉回张平安,再舔了舔唇,就是汤姆所学的那种摆胯,边摆,边叼了一根烟在嘴角,问说。
苏樱桃没想跟这人说话,他敢打邓昆仑的主意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要命了,她要出手也是要他的命,多余的话她懒得说。
“要你管”苏樱桃说完,转身要走。
结果,大稀奇,张平安的眼珠子差点都给惊掉,孙紧直接给吓哭了,几个拖拉机手们,也同时啊的一声。
因为褚岩打着了zippo,点燃了烟,抽了一口,笑着问苏樱桃说:“我叫褚岩,邓昆仑博士介绍的,说你正在找对象,你看我合适吗?”
第116章 夹心饼干
张平安最喜欢看热闹, 眼珠子还突在外头,嘴巴已经快裂到耳朵跟儿了:什么情况,博士这人有意思哈, 比他还会巴结首都来的首长, 居然把樱桃介绍给这位褚首长处对象?
但转念一想,他觉得不应该啊, 厂里谁能干得出这种巴结人的事情,邓博士也干不出来, 而且樱桃特别虎,这绝对是误会,她再别跟首长起冲突。
孙紧比别人更明白一点儿, 本来咧着嘴巴在笑的, 笑顿时要变成哭了:博士介绍的肯定是她, 首长认错人了。
“邓昆仑, 介绍我和你处对象?”苏樱桃本来懒得理这人, 因为他这句,不得不问一句。
褚岩自始至终, 认为苏樱桃就是邓昆仑所说的,自己的表妹。
虽然他父亲说, 失败的婚姻全来自阶层的不平等, 但褚岩觉得可以处处看,反正他也是什么好鸟。
叭了一口烟,他指了指额头上的印子:“还记得不, 你别了我的车,这儿一大块肿还没消呢,这儿,你再摸摸, 好大一个包。”
侧面脑袋上还有一个大包,也是她别车的时候给撞的。
苏樱桃想起来了,有一回有一辆老嘎斯里,有个人一直拿镜子照着自己,玩反光,原来就是褚岩啊。
她穿的是一脚蹬的小皮鞋,军区卖的特供皮鞋,为防磨,下面都要先打几个铁掌,蹬在地上,嘎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