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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我三哥呢?」司徒楚楚嫣紅粉嫩臉龐泛著春風盪起的漣漪,深邃的酒窩笑意甜入心坎,透露出幸福洋溢。
這下司徒俊圖輸了,呵呵……就說嘛,哪有人家看衰自己妹妹的,都不知自己妹妹人見人愛。
「他還賴在床上。」李曉媚頹喪的杏眼往房門飄去,表示她仍舊沒司徒楚楚的魄力,可以一巴掌打醒他。
「我去找他。」
「有什麼事?今天不用叫他起床了,我幫妳叫了。」曉媚慌忙跟著進去,眉首繃緊,嚴陣以待。
她老公要是又躺回去,不免又要吃一記她妹妹的飛天鐵砂掌,還是玉筍飛毛腿,她會心疼啊。
楚楚在門外又叫了聲,推門進去,渾身好似灑了陽光的金黃,朝氣勃勃活力十足。
司徒俊圖已經穿好褲子正在繫腰間絲絛。今兒他穿了綢織拓甲殼紋的湛藍長掛,腰間紅紫雙絛掛了一只龍鳳白玉珮,俊朗英挺,被妹妹嚇醒行動顯得窘迫卻不失容光煥發。
「三哥,你今兒休假要不跟我們一起去狩獵?」
司徒俊圖為兵部車駕清吏司主事,妹妹出嫁,他托其之福請了一周假。
「狩獵?」他楞了愣,端詳那張永遠只想將她捧上天的甜笑,「你們?誰跟誰?」
「我相公今兒要帶我去狩獵,想人多熱鬧,所以……」她臉色忽然暗下,笑容一沉,過去拉住司徒俊圖結實手臂,美眸閃出盈盈濕潤珠光,忸怩道:「一天沒見,好奇怪,心裡好像失了什麼,浮浮沉沉的,跟我們一塊去嘛。」
她想乾脆說想哥哥、爹娘嘛,可深思都十七出閣了還道幼稚話,害臊說不出口。
自幼四位哥哥他與楚楚最親,她一顰一笑他即能理解她的心思,初嫁的忐忑與不安早成親的他能體會。只是,妹妹啊!他可不希望她三天兩頭往娘家跑,聞雞起舞已經折騰他十年了,當沙包鼻青臉腫頂多醜幾天,但是長期睡眠不足會夭壽,為了他娘子的幸福,往後就讓他睡到日昇三竿自然醒,拜託!(跪求)
司徒俊圖一點頭答應,司徒楚楚即神情飛揚將他往大廳拽。只要與司徒俊圖一起,司徒楚楚就完全的男孩兒直爽性格,她娘教的三從四德這時候便像飛過腦際的浮光掠影置之腦後。他教會她騎馬射箭,耍槍弄棒,教她很多爹娘不許她碰的野事情。
「相公,我三哥來了。」
司徒夫婦坐於上座,她喜悅聲調打斷司徒夫婦與展天擎的對話。
「三舅。」展天擎恭敬起身拱手致意。
司徒俊圖尷尬,「妹夫也叫我三哥吧,別把我喊老了。」
「好的。」兩年前他還是參將之時,就曾與他於兵部見過一面,只是不知他還有位相貌標誌且與眾不同的妹妹。他也一樣令人費解,一身好武藝卻與司徒員外郎一樣棄武從文,若無深刻認識真不知這是一個允文允武擁有優秀基因的家庭。
***
庭內春意盎然,百花盛開。走出大門,門外秋高氣爽,紅彤彤的朝陽將大地染成一片金黃。
四人揹著箭壺、長弓,駕著名駒往燕山山麓的天壽山而去。
半個多時辰後,置身山中,往前望去群山連綿起伏,猶如大海掀動的波瀾,無窮無盡地延伸到遙遠的盡頭,消失在雲霧迷漫的深處。
綠色林海間點綴著一簇簇的小黃花,蜿蜒至一潭澄澈如藍寶石般的湖泊。
耳畔蟲鳴窸窣如一曲清悅彈快的箏樂,憾入心間彷彿塵世煩憂皆可束諸腦後,心底只想浸淫眼前這片鏡花水月般的世外桃源。
「好美的景緻。」司徒楚楚躍下馬,往花床上躺了下去,仰望藍天白雲就從眼前飄過,愜意得閉上眼,呼吸這道颯然清爽的暖意。
展天擎跟著下馬,婦唱夫隨地往她身邊躺去,兩人不害臊的你儂我儂,享受徜徉大地的滋潤。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你夫妻倆來這度蜜月叫我們來煞風景,我們還不想長針眼。」司徒俊圖調侃他們。「老婆我們離遠一些,走吧!」
他「喝」一聲駕馬離去。
「哈,三哥別這麼說啊!」展天擎猛然坐起,卻看他遠颺。
李曉媚也驅馬將走,回首道:「你們夫妻好好以天為帳,以花為床溫存吧,明年生對龍鳳胎呀,我先恭喜了。」
展天擎「呿」了一聲,對著他們遠去的馬尾巴道:「這麼偉大的事,讓你們先實現吧!我們還要過一陣兩人世界呢。」
他語落下,眼尾赫然瞟見一旁草叢微微的動靜,一條像楚楚手腕粗的灰樸雪亮皮色滑溜的長蛇蠕蠕往更深的草叢爬去,似要鑽入水中。
「噓!起來。」展天擎不驚動小聲道,拽起一旁的楚楚。
「怎了?」司徒楚楚感覺異況,隨展天擎過去。
「有蛇。」他低聲。
「……」楚楚眼睛陡然撐得豆大,一副驚嚇狀,感覺呼吸幾近停止,卻喊不出聲。
展天擎拿了箭,弓弦一拉,箭眨眼之際如光影飛出,噗哧的刺中蛇身,蛇疼痛的用力蠕動起來,兇猛的豎起脖子猙獰的吐出蛇信似要挑臖。展天擎又補上一箭,這一箭直直往牠脖子穿心而去,嗚呼哀哉,以最後氣息擺了兩下尾巴,彈指間不動聲色。
他走過去踢了一下蛇身,牠翻出白色魚肚,顯然真掛了,展天擎抓起牠笑嘻嘻往司徒楚楚走來,司徒楚楚有兩分鐘目瞪口呆……
「啊……蛇……」展天擎靠近,她驀然像看見怪物般尖叫,飛快的四處亂竄,竄得展天擎頭昏眼花,才知道她原來怕蛇。
他朗聲大笑,將蛇扔到一邊去,「早說怕蛇嘛,我還想將牠烤來吃,看樣子咱中餐要再獵其他獵物了。」
司徒楚楚平靜下來,望著草叢上的蛇屍,「你說我們中午要吃蛇?」他才從蒙古回來,聽說那兒的人都吃生肉……難以想像!
「娘子不敢吃,我再去獵其他獵物。」他雄赳赳的躍上馬,「娘子一起去吧!」
「你沒問我吃不吃蛇。」
「妳不是怕蛇?」展天擎納悶。
「我是怕蛇,沒有不吃蛇肉,牠讓我這麼怕牠,當然要將肯下肚。」
展天擎豪邁的破口大笑,「原來娘子吃過蛇肉,誤解了。」
「沒有!」
「……」疑惑。
「但,想嚐嚐,可是一定要烤熟,我不吃生的。」她起著疙瘩慎重表態。
***
樹蔭下,一縷炊煙裊裊升起,蛇肉噗哧噗哧於火中燒烤,飄遠的香味將司徒俊圖夫婦引了回來。
李曉媚率先下馬,望著火中的肉串食指大動,「什麼好味道,香味傳播千里。」
「蛇肉。」司徒楚楚滿嘴油膩,吃得津津有味,結婚第二天就忘了形象。
「蛇肉?」
「三哥、三嫂一起享用吧。」展天擎灌下酒壺上白酒幫助消化。
「我們真像來這裡野餐啊。」司徒俊圖將剛才獵到的山兎往一旁擱。他剛還在想怎宰了吃,看樣子展天擎挺有兩下子,今天也算沒白跟來了。
四人大快朵頤,還想在這湖光山色的美景睡上午覺,再去遊山玩水一番,估算天將黑之際踩著向晚燦霞再如倦鳥歸去。
然酒足飯飽,丟下展天擎以樹枝削成的肉叉,展天擎首先發難,樹林黑影飄動,幽深暗處似有窺視,狙擊伺機而動。
「有狀況,趕緊收拾。」他急促道。
「怎了?」楚楚發覺他面色突然繃緊。
「不清楚,但很明顯的四周有人埋伏,走為上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