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西耸耸肩笑了,他看起来严肃没想到居然像小孩子一样别扭。
刚刚那举动,是在闹别扭吧?
小西一直看书到很晚,直到沈济帆黑着脸敲开她的门,关了灯,她尴尬的躺下,待沈济帆出去后,轻轻吸着拖鞋,轻手轻脚的倒了杯水,就着水将手心中药灌近胃里,然后天亮接下来几日她在教授的帮助下去emlyon商学院办理入学手续,同学们很热情。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感到很快乐,一种久违的轻松感。
每天傍晚她会去附近的教堂里坐坐,心灵仿佛被洗涤一般,很宁静。
她喜欢待在这里,听着轻轻浅浅的钢琴声,四周都是椅子,显得安静又空旷。
夕阳会透过窗上的木质栏杆在教堂内洒下昏黄圣洁的光晕,偶尔听到几声鸟叫,坐在这里,舒适的仿佛随时都能睡着。
她在其他学生眼里是个很矛盾的人,很热情,可那种热情总像是无法抵达她的心,外面是热的,内心是冷的。
lan教授很喜欢她,算是他的弟子,她也很努力,不要命似的努力。
大家都觉得,西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每每如此问她时,她总是回以安静的笑,不然就是用蹩脚的法文,操着神秘又特别的中式腔调跟你半真半假的贫嘴开玩笑,逗的大家扑倒在她身上大乐,将她美如清晨阳光下绽放的玫瑰似的柔嫩脸颊蹂躏的通红,看着她眼角含泪别扭的表情,大家又是一阵大乐,她则是睁大着明眸用无奈的眼神瞅着众人,像一只出生没多久的小动物。
总觉得,那样的表情才适合她。
见她在新的环境中适应的很好,沈济帆也放下心来,只是对于她每日都很晚睡觉,屡说不听的事感到很生气又很无奈,他还是选择了尊重,没有过多干涉,直到有天她的同学打电话告诉她,她在上课时突然晕倒,被送到医院急救。
医生说:“病人长期服用过量的安眠药,导致积蓄急性中毒,陷入深度昏迷当中,如果不是抢救及时的话……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济帆只觉得心脏在那一刹那间突然停止了跳动,浑身肌肉绷的死紧。
他握着花小西稍显苍白的手,看着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周身笼罩在阳光当中,恍若透明,仿佛随时都能弃了这具身体羽化而去。
可她的表情,纯净如婴儿般,丝毫不觉。
她睡着,依然在半梦半醒之间,十分不安,唇瓣紧紧的抿着,眉尖蹙起。
他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她的眉尖,将微微的皱起抚平,生怕稍微用点力,她就碎掉。
从眉心,到眉尖;从眉,到唇;从精致的鼻,到小巧的下巴。
包裹着她手的大手突然握紧,带着深深的不安于愤怒,心脏依然在剧烈的跳动,那一刻的心悸与恐惧排山倒海般突然涌上心头,让他恨不得将床上这个小女人狠狠咬上一口。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轻吻过,然后放进洁白的被子里。
俯下身,滚烫的唇浅浅的贴上她光洁饱满的额,如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回到公寓时,他打开她的房间门,在抽屉里找到两瓶安眠药。
不同的牌子,都有用过的痕迹,其中一瓶已经所剩不多。
她一直都在安眠药物,而他居然没有发现!
他尊重她的隐私,即使察觉到不对也没有想过私自进她的房间翻她的东西!
差一点就失去她了!
他手指捏的泛白,足足过了十分钟他才平下满腔的怒火,动作飞快的将瓶中的药都倒进洗手间的马桶里,想了想,余了两颗放在里面,然后重新放置了一些维生素进去。
这些都处理好之后他立刻赶到医院,他担心她醒来后身边没有一个人。
沈济帆再回到医院的时候,花小西刚刚要醒过来。
他握紧她的手,看着她纤长的眼睫如蝴蝶展翅欲飞的翅膀般轻轻颤动,缓缓掀开,迷茫的打量了四周,不解的看着他,嘴角礼貌的漾开一抹笑,轻声问:“我怎么在这里?”
沈济帆眸底情绪翻涌沸腾,几番腾起又几番压下,所有爱所有恨,所有惊所有怒,最后都化成了最平淡的一句:“差一点,你就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