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有些着急,晚姨娘性子软,待以后慢慢收拾也不迟,当下是扳倒媚姨娘,于是开口劝道:“老爷,妾身看晚姐姐心慈,对语儿也好,怕是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别被人利用了。”
寒雁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媚姨娘身上,只见她眉目此刻已经轻松下来,分明是一早就知道了。
“你的簪子,如何出现在下人身上?”庄仕洋望着这个木讷的女人,心中简直怒不可遏。
“妾身的簪子,几天前便丢了。”晚姨娘双眼含泪,神情不似作假。
“带杏儿上来!”庄仕洋冷着脸吩咐下人。
杏儿是晚姨娘的贴身丫鬟,被带上来时吓得面无血色,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直咬牙坚持冤枉的厨子突然大声叫嚷起来:“是她!那天她说夫人体贴小人用心做饭食,赏了这个簪子。小人看见簪子心中欢喜,便……便迫不及待的想问问价,当时小人便离开灶房,只有这个丫头!一定是她在糕点里下了毒!”
寒雁眼里闪过一丝讥诮,方才还口不能言端的可怜无比,却突然换了口供。这脏水泼的真是明目张胆!
庄仕洋大怒:“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厨子吐了一口血才道:“万万不敢欺瞒老爷。”
“啪”的一声,庄仕洋一气摔碎了手中的茶杯,阴狠的看着晚姨娘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晚姨娘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趴倒在地上的厨子,又望了望庄仕洋,猛地闭上了眼睛。
却听见“噗通”一声,庄琴跪倒在地:“父亲,一定不是姨娘的!若姨娘真有心下毒,何必留下金簪引人口舌。况且姨娘从来不争什么……爹!”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但若是用心去看,便能发现她眼中的怨恨。
寒雁心中叹息一声,晚姨娘被人拿来做了筏子,周氏一心想扳倒媚姨娘,媚姨娘却留了一手,将祸水引向晚姨娘,结果斗来斗去,最无辜的人反而收了罚。
庄仕洋知道庄琴说的有道理,自己府上的人什么德行还是清楚。晚姨娘虽然不得宠,这么多年一直安分守己,不曾出什么纰漏。如今下毒想害自己的女儿,说出来他是万万不信的。只是庄琴这一番话已经是质疑他的当家主权,故而十分不喜:“你少替她说话!不过是个贱妾,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庄琴身子一震,掘强的咬紧双唇,跪的笔直,一副不怕输的模样。
寒雁心中难受,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庄寒明已经以上国子监为由离开了,寒雁也不想他看见这些乌烟瘴气的事。
却说庄仕洋片刻之间已经将事情思量了个遍,知晓今儿这事有蹊跷,恐怕是他人为之。这府里寒雁姐弟太小,晚姨娘性子柔和,唯一可能挑起事端的,就是媚姨娘了。他虽然恼,却又舍不得发作媚姨娘,毕竟是宠爱了那么多年的妾侍,也离不开那具身子。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媚姨娘来平衡府中势力,不能让周氏一人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