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婵一直在打量寒雁这位新进府的姐姐,听到她这般说话心中就是不悦。这是什么话?说平日在府里与寒雁见不着几面,不就是说寒雁喜欢拿架子,为难她这个庶你么?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落一个寒雁不好相处,虐待庶姐的名声!
果然,旁边几位夫人看向寒雁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寒雁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收归眼底,心中叹了口气。世事就是这样的,人们总乐意抓住那些耳朵里听到的八卦,而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庄语山虽然是个庶女,但是自己为难于她,就失了大家闺秀的风度,是心胸狭窄,甚至于恶毒。这些个夫人太太平日里过着琐碎的生活,一听到别人家中的家长里短,就恨不得多生储出些事情,来打发她们的八卦之心。
邓婵一急,正要帮寒雁说几句话,却看见寒雁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邓婵怔了怔,寒雁已经迎上庄语山略带得意的目光,微微一笑:“语山姐姐怎么这样说?雁儿自从母亲过世后,身体便一直不太好,在屋中也是怕传了病气给府上其他人。说起来,这些日子雁儿也是巴巴的盼语山姐姐来与我说说话,可想是语山姐姐刚进府太忙了,都没顾得上雁儿这边。”
庄语山一愣,俏脸顿时涨的通红。
寒雁这话说的很清楚,不是她不出屋见人,而是抱病在床,不想把过病气给他人,倒是个心地善良的。而她的庶姐,众位夫人都以以不屑的目光打量着庄语山,嫡出妹妹生病,竟然也不去探望,实在是不知礼数。
邓婵松了口气,庄语山还想辩解:“我没有……你的病早好了。”
寒雁垂下了头,掩藏其眸中的情绪,似是为难道:“语山姐姐,我生病的事全府上下都是知道的。娘亲刚刚去世,我心里难受,便一直没好利索。”
在座的夫人都是做母亲的,几乎都知道寒雁刚刚丧母,看见她低垂的眼帘,尚待稚气的脸庞,不由得触动了几分怜意。心想这孩子是个有孝心的,这般年幼便丧母实在可怜,再看庄语山的时候,便生了几分厌恶,不过是个庶女,竟想登堂入室,搬弄是非起来!
周氏已经觉察到庄语山这边的不对,连忙招呼庄语山到她那边去。寒雁也乐得不用见庄语山那张脸,心中顿时轻松许多。
邓婵等庄语山过去后,悄悄与寒雁咬耳朵:“我看你那个姐姐不是省油的灯,这般分明是要诋毁你。”
寒雁耸耸肩:“跳梁小丑,谁与她们一般见识。”
邓婵便抿嘴一笑:“几日不见,你嘴皮子倒伶俐不少,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寒雁笑而不语,抬眼却见外头又走进一位宫装丽人,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对着在座各位盈盈一笑:“众位夫人,娘娘已在梅园等候,烦请太后娘娘与夫人小姐们一道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