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不是你一听他说的那些话,便在宴席上跟他争执,甚至答应跟他在外面较量?”
庄寒明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你可知今日我没有来这里,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吃亏的是你,让我怎么放得下心来。”寒雁的声音里含着苦涩:“如今我们姐弟相依为命,今日我出来之时便想着,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又凭什么活着?”
方才挨打都不吭一声的庄寒明,此刻一听寒雁的话竟然眼睛一红,握住寒雁的手道:“姐……”
寒雁拍了拍他的肩:“你要保护我,首先须保全自己。硬碰硬不可胡来,周家的几个表哥日后再找你麻烦时,你且不要理会,不必纠缠。发起疯的疯狗玩累了,自个儿就觉得没趣。你若是有大的反应,反而着了他们的道。对于无关之人,不用费太大心思。”
庄寒明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你回去吧。”寒雁摇摇头:“我让姝红跟着你,我出来时是一人,不便与你同道。你先走,我随后便来。”
庄寒明想了想,点点头,复又想到什么,边走边嘟囔道:“明明只比我大了一岁,怎么事事都为我操心……”
寒雁示意姝红跟着,在他身后笑道:“便只大了一刻钟也是同样,我是你姐姐。”
庄寒明此刻已经走远,并没有听到寒雁的话。汲蓝替寒雁整了整衣裳,正要离开,突然听见一声略带稚嫩的声音:“你倒是为他想得多。”
寒雁一愣,转身便见明黄色小袍的少年轻蔑的瞅着自己:“见了本殿也不知道跪下!”
寒雁诧异之下倒是笑了:“太子殿下说笑了,大臣与太子只行同僚之礼,臣女便是屈身即可,何来跪礼一说。自古有跪天跪地跪君王,你我二人,殿下既非君,小女亦非臣,于理不合。还是说太子殿下已有雄心大志,想要谋天子之位,虽然天下迟早是殿下的,如今的天子却不是你!”
“你……”那小少年闻言差点被气爆了:“你胡说八道,少来诬陷本太子。本殿没有谋反之心,父皇才不会信你!”见寒雁并不说话,只是讥诮的望着他,便又命令:“即便不是君臣,你也须得向本殿行礼。你什么都没做,本太子立刻就能让下人治你的罪!”
寒雁只觉得好笑,皇家人果然都是一样,治罪的时候威仪都是拿捏好了的,即使是个十岁的小孩也能有这样的魄力。
“太子?”寒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小女不过去趟净房,路过花园,怎么会遇见太子。太子此刻应是在宫宴中才对,怎么会和一群庶子混在一起自降身份,还做出在一边看人争打这种无良之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会成什么样子?”
太子一惊,已然听出寒雁隐含的威胁,却听寒雁又漫不经心道:“这位公子若是迷路了,便赶快回去才好。想必身边也会有暗卫跟随,小女也不必将自己的丫头借给你,好走不送。”
小太子活了十年,周围的人对他都是讨好恭敬地,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敢这么跟他做对。不惧怕他太子的身份,甚至于敢出言威胁。
起初他与张威出来,也不过是因为张威讨好他,奉承的令他高兴,于是见张威与庄寒明起了争执,便存了看热闹的心思。打心底里,他也不怎么喜欢庄寒明,只觉得他身份低微,又不受宠,人对落井下石的事情总存在一分本能,生在宫中的他尤其这样。
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庄寒明的这个姐姐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扇了张威一巴掌,还几句话唬的张威落荒而逃。他知道庄寒雁是在说谎,便在张威离开之后,悄悄留下来。见寒雁与庄寒明说的那一番话,心中倒是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