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庄仕洋身边的一名小厮突然冲了进来,大喊道:“老爷,出事了!”
望江楼的二层,各家顾客均以琉璃屏风半遮掩了,以方便各位熟识的太太小姐们走动。此刻那小厮的一声惊呼,大厅中的其余人全部朝庄仕洋这里望来。
庄仕洋有些愠怒的瞪了那小厮一眼,沉声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那小厮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才结结巴巴道:“二……二小姐的马车回来了!”
当初寒雁与庄语山分乘两辆马车,此刻庄语山的马车回来了,却不见提寒雁的马车。庄寒明手一颤,立马站起身来抓着那小厮的衣领:“我姐的马车呢?”
“庄寒明!”庄仕洋十分不喜他这般冲动的模样,尤其是当着他这个父亲的面动手,简直是目无尊长。
只有周氏一人心中狂喜,神色却极是担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的语气急切不安,稍显大了些,厅中的其余贵人都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也有那幸灾乐祸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小厮还没来得及答话,汲蓝和姝红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两眼通红,像是刚刚痛哭了一场。看见庄仕洋,两人“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哭泣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护住小姐,小姐才会……被贼人掳走!”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一个未出阁的女儿被贼人掳走,那是要失了清白的呀!登时看向庄仕洋的目光就有些不同。
庄琴看着她们,神色微微一动,最终回归漠然,那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一个没有生机的木偶人。媚姨娘有些错愕,寒雁跟庄语山上山祈福,怎么就会出事?
庄仕洋脸色极是难看,旁人都当他是爱女心切,眼下女儿出了事,自然是痛彻心扉。只有庄仕洋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之前他的确是真心担忧,但听到庄语山安然无恙时便放下心来,眼下只是恼恨寒雁自己不注意,让他当着这么多京城贵人脸面全失,也不知明日京城里会传出什么话来。
对自己的女儿,竟是一点不担心了!
汲蓝和姝红看见庄仕洋面对她们隐隐的不耐时,皆是心中一凉,有这样的父亲,何其冷血!
周氏见事情按自己计划的发展,实在是喜不自胜,想着寒雁明日起就会沦为京城的笑柄,从此再也抬不起头,在外人眼中成为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心中就大快不已。只是,周氏有些狐疑,怎么不见那些个侍卫?她神色凄然,惨淡开口:“四小姐那么冰雪聪明的人儿……怎么会?”两行清泪顺着芙蓉粉面滑下,端的是美人落泪,不胜风姿。厅中其余人见了均是感叹唏嘘,这个姨娘对不是亲生的女儿倒真是很好,上次宫宴中还有人说庄仕洋新纳的小妾处处与嫡女做对,眼下看着全是有心之人的搬弄。
媚姨娘心中大讽,正想刺她几句,却听见一个熟悉的清亮声音传到耳朵:“姨娘挂心,寒雁惭愧不已,不过姨娘搞错了,被贼人掳走的,不是寒雁,是语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