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雁唇角一勾,也不说话,一只手“哗啦”一下迅速撕开那绷带,雪白的绷带带着血丝被从皮肉伤强行撕开,庄寒明看着都忍不住咬了一下牙。寒雁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扬手,那绷带便被扔到一边,只见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氏:“姨娘可满意了?”
见那绷带撕开的地方,全是一片血肉模糊。寒雁吩咐汲蓝:“去拿壶热酒来。”
那官兵平日里见过无数惨烈的模样,此刻见寒雁这般不把自己的伤口当回事,也忍不住有些惊讶,但凡女儿家,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自然是娇气的,莫说直接将绷带从伤口处撕扯下来,但是跌倒了磕破点皮,也要自个儿躲在房里哭上半宿。可是这小姑娘,对待自己的狠意,让他有些胆寒。
汲蓝很快拿了一壶烫好的热酒,寒雁一把接过酒壶,眼都没眨的往那伤口处一浇,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遂咬了咬牙,顿了顿,才抬起头来笑了笑:“这下……官爷,周姨娘,周夫人,语山姐姐,可曾看清楚了?”
她一字一顿的将几个人的名字念了出来,不像是呼喊,倒像是要将这几个人的名字记在心中,日后报复回来一般。几人都是觉得脊背上一凉,见寒雁的伤口处被那热酒一浇,血迹褪去,竟是一道手指长的伤口,似乎是被利器划伤,皮肉都翻了出来,伤口竟是极深的模样。
寒雁笑着看着众人,不顾自己的伤口还在往下滴血:“诸位,眼下还有什么疑惑想要寒雁为你们解答?”
那官兵讪讪一笑:“误会,误会一场,原来此处并没有刺客。还望小姐体谅。”说完就要告辞离去,却听见寒雁一声轻飘飘的“站住。”脚步一僵,慢慢转过身来。
寒雁端详着自己的伤口,半晌抬起头来看着他,缓缓开口:“若我不体谅呢?”
那官兵闻言一怔,心中苦不堪言,这小丫头便是个不好对付的,当时自己只顾着看戏,竟然没有料到一旦无事,那丫头必定不会让自己好过,虽说自己一节官差头子,怕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怎么也说不过去。可是他知道,自己在人群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看人是极准的,这小姑娘,绝对有办法给自己难堪。
“这……”他有些为难。
周氏没有见到自己想看的一幕,尖声道:“四小姐怎么能这样同官爷说话,官爷也是奉了皇上的差事,难不成四小姐还要算账不成?”
寒雁冷笑:“我自然不敢与官爷说半个不是,可是,玄清王妃呢?”
此话一出,周氏立刻噤声,大周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寒雁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难道官爷便可以以搜寻刺客为名,逼着玄清王妃让出闺房,任人搜寻。难道官爷就可以咄咄逼人,非要寒雁露出伤口才罢休?”这话明着是说官兵,暗地里却是指周氏他们,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庄语山气的脸色发白,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碎了。
寒雁的声音清亮,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冷意传到众人耳朵:“我还未过门,本是闺阁女子,将自己的身子露在外人面前便是大忌,姨娘和周夫人都是嫁过人的,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她瞟了那官兵头子一眼:“我是王爷未过门的妻子,遭受此侮辱,你们猜,王爷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