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于归 我想吃肉 3234 字 20天前

女杼道:“他们还没死绝吗?”语气里颇多嫌弃。

太叔玉道:“死了一些,还活着一些。”老虞王生这许多儿子,似乎就是为了自相残杀的。虞公涅的父亲带着太叔玉,一口气捅死了七个异母兄长,活下来的却还有四个,七个死掉的兄弟里又有三个人的子嗣成功活到了现在。

女杼问道:“王的意思呢?留着来制衡你吗?”

太叔玉苦笑一声:“也不是。当年,就是因为他们过于亲近母族,引起父亲的不满,才……他们母族势大。如何能让王因为我与这许多国家开战?”各国之婚姻关系密如蛛网,其中还有那么一、两个哥哥与申王的宗族有亲。

女杼沉吟道:“什么都是虚的,自己的国、自己家才是实的。好自为之。”说完,不再搭理了。

太叔玉临走前低声道:“希夷的老师,我会再想办法的。”

女杼点点头,眼神地看着他:“不必强求。”

太叔玉却不这么想,他是申王派什么差使都要拼命达成的人,如今自己许的诺,更是要想方设法去做。为此,他次日再入王宫,以关心申王纳后占卜凶吉为名,见一见风昊的那位明明可以靠拳头吃饭,偏偏要去做神棍的学生。试图曲线救国。

不想卜官不在王宫,早一天向申王请了假,远迎尊师去了。

太叔玉惊愕地问道:“这么早?”

申王笑道:“正是,两位走得比预计得快些,正可赶上吃喜酒。”

太叔玉:……终于又遇到了一件不确定的事情,太叔玉有点不开心。

见他情绪不高,申王道:“占卜的结果很好,不用担心。卜官很快就会回来啦,宗伯已经准备好了,他那里消息传来,宗伯便出城去迎,一切万无一失。”

太叔玉笑道:“是。”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见缝插针呢?他实在是太想办成这件大事了,否则不能放心女杼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左看右看,天邑三位都不太合适,还是风昊好。

为此,太叔玉在家里举行了两场祭祀,希望能够带来好运气。

也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就在宗伯出城迎接风昊、偃槐两位的时候,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宗伯与风昊因为偃槐打了起来。不似风、偃二人坐观弟子相争,而是风昊亲自卷起了袖子,将宗伯踹倒在地。

事情麻烦了。

☆、第55章 微风起

【又打?】

这是卫希夷的第一想法。

【宗伯不是申王派去迎接他的人吗?怎么会打起来?】

这是随之而来的疑问。

疑问暂无人解答,因为包括最有可能给她提供答应的太叔玉在内,人人缄默。对卫希夷来说,龙首城和南君的王城是不同的,如果在自己的家乡,有这等新鲜事,她早就翻墙头钻狗洞跑出去打听消息去了。龙首城则不同,在这里,没有父亲母亲为她善后,也没有南君这样的君王来纵容。在这一点上,卫希夷与虞公涅又出奇地一致了起来——都是会看人下菜碟的。

换一个含蓄一点、委婉一点的说法,就叫做“懂事”。

真懂假懂不好讲,总之,这两个人近来都窝在各自的地盘上,没有生事。虞公涅做什么,卫希夷是不知道,她自己却是在不停地练习射箭、练习各种兵器的用法。也得了太叔玉的允许,可以翻阅他收藏的典籍,包括一些用兵的心得。

这是相当优厚的待遇了。其时典籍稀少而珍贵,不是太叔玉这样的人、没有用心搜罗,是不可能有多少收藏的。何况用兵?用兵之道,全是人命堆出来的经验,还要遇到有心总结的将领,才能整理得出来。

连南君的王宫里,都没有这么丰富的典藏!卫希夷一头扎进了太叔玉的书房,对于车正不愿意南归,忽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理解。嗯,只有一点点,多了不给!

每当这个时候,庚就抱着一只小沙盘,坐在角落里发呆。她每天也要做卫希夷给布置的功课,做完了就在那里默默的想事情。太叔玉满室收藏,她也不眼馋——字还没认全呢,眼馋也没用。何况,卫希夷这一天看完了之后,就寝之前总要与她聊上一聊,卫希夷记性好,通常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那是庚一天里最认真的时候,对公子先的判断稍有失误,让庚认识到自己有许多不足的对方,学习态度也端正了许多。

她二人十分省心,夏夫人暗中留意了许久,也没见庚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带点尴尬、带点惊奇地与太叔玉讲:“真是一物降一物,那个庚,可是老实了许多。”太叔玉才从王宫里回来,面上稍有疲惫之色,听夫人这般讲,倒不惊奇:“许是天意罢。”

夏夫人的心还是在丈夫身上的,提到这两个人,也是因为丈夫更关心,见丈夫面有倦容,问道:“怎么?有难办的事情了吗?”太叔玉一向是从容的,除了以前的虞公涅死活也教不好,哪怕是申王布置下来的难题,他只见到他认真专注的样子。

露出疲态,这情形可不太对。

太叔玉低声道:“唉,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将来数年,又或者十数年、数十年,必有一争。”

夏夫人微惊,她这个丈夫,除了对待自己亲人有点傻,旁的事情可是精明得不行。一旦太叔玉对局势作出了某些判断,通常都是会应验的,夏夫人并非一切全赖丈夫的内庭妇人,关切地追问:“夫君何出此言?”

太叔玉道:“夫人,我要说的事情,夫人且不要传出去。对谁都不行。别人要问,你记下谁问的,也告诉我。有什么人说了他们的想法,夫人也记下来,告诉我。”

他说得严肃,夏夫人也答应得郑重:“夫君请讲。”

“夫人知道的,我有心为希夷择一位妥贴的先生。”

“是,希夷也值得,不会令夫君的心血白费。”同样的心血花在不同人的身上,收效是不同的。对于名师,强塞给一个他们极有可能不喜欢的学生,结仇的可能性更高。相反,便是有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夏夫人十分明白这一点。因些,太叔玉不提为别人谋划,她便也不催,包括自己的娘家亲戚,既然太叔玉没看得上,那就是可能性不大。

太叔玉轻笑一声:“我原看中的风昊,只是没有想到希夷与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交情。”

“小孩子顽皮,况且,希夷总是招人喜欢的。都说一样的话,一个字也不差,有的人就能叫人欢喜,有的人就令人厌恶。希夷是令人欢喜的人,夫君不必过于担心。”

“咳咳,”夏夫人夸了卫希夷,太叔玉生出一点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出来,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我总是担心的,便想,早早派人盯着,也好应变。是以卜官一出城,我也派人出去看着。反正,这样的人一路行来,总是会被各式各样的人围观的。本来走得好好的,直到宗伯也出城相迎。”

“宗伯与风昊师出同门,不是吗?难道是有宿怨?那也不用,若有宿怨,宗伯怎么会欣然领命出城去?”夏夫人的消息也还算灵通。

“不是风昊。”太叔玉的脸沉了下来。

夏夫人愈发好奇了:“不是他与宗伯打起来的吗?哎哟,宗伯胖成了一个球,不会被他踢一脚滚三滚,滚没影儿了吧?”

太叔玉哭笑不得:“夫人~夫人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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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伯与风昊师出同门,名气比风昊差得远了,学识本领也不如风昊。同门之间差距如此之大,与老师的关系并不大。一母所出,尚且有贤有愚,何况老师既然收了弟子,哪有故意教不好来砸自己招牌的呢?

宗伯就是天生比风昊蠢。

风昊性格不讨喜,胜在人聪明,长相也比宗伯好很多。宗伯心中,未尝没有嫉妒之意,却因为差距太大,也生不起反抗之心来。他在老师那里学到的知识,原本在天邑也还算个上等,直到今年老天也帮忙,申王一直以来不停歇的努力也有了收获,申王收获了三位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