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他一眼,带着一抹灼灼的艳色,“笑什么?”
他眸光倏地一热,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耳垂,轻松地笑问:“你也会紧张?”
“我也是正常人好不好?”顾小九翻了个白眼,有点凶悍,“何况是在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国度面对不熟悉的人!”
陆涫澜又握住她的手,颇为愉悦地牵着她向前走,“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顾小九挣了挣,很不服气地说:“喂喂喂,别说的好像我们很熟的样子好不好?”
“顾小九。”陆涫澜突然喊她名字。
“嗯?”她疑惑地望着他,想到安宁。
每次安宁在画板面前发呆时,总会很突然的开口叫她名字,等她应了,安宁便说:“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顾小九有时也会叫她们的名字,有时是安宁,有时是杨桃,有时是董晶晶,只要她们一答应,她的下一句定然是:“你是一只狗屁精呀咿呀咿呀哟!”气的这三人满头黑线言语不能。
尤其是董晶晶,非常不能接受她这样的玩笑。她是一个很要面子,让人事事以她为主的一个女孩,开不得玩笑,几乎每次都会生气。
她在想陆涫澜会说什么的时候,陆涫澜性感的薄唇里滑出流利的中文:“你会爱上我的!”
这男人……太自恋了!==|||
她突然有点惊慌,有点生气,为他如此笃定的语气。
她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却怎么都无法甩开他紧紧跟随的脚步,就像有个人,永远待在那里,不远不近,不快不慢,就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只要你伸手就能够着。
她忽然停住脚步,陆涫澜不紧不慢地跟着停下。
她气急反笑急促地转过身,目光轻佻无礼地上下打量他,不屑地冷哼:“难怪如此自恋,确实有几分自恋的本钱!”
回应她的是陆涫澜更加低沉愉悦的笑声,像大提琴鸣奏曲。
她被他笑得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像大白云滚过了桃红沾了饱满的水,在雪白的宣纸上浅浅地晕染了一层,娇美如画。
她到底是比陆涫澜小了六岁,看着聪慧,有时候的表现当真是个小孩子,愤怒的,娇嗔的,恶作剧的,各种各样的她在陆涫澜面前组成了一个鲜活真实的她。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于幼稚了,却无法淡然平静,心底就像触到了暗礁,翻涌着巨浪。
即使不愿,她还是正色回应了陆涫澜:“我绝对不会爱上你!”
像是说给他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此刻,她脑子里闪现的既不是秦睿,也不是陆涫澜,而是安尔弥。
她甩了甩头,将不可能的念头都甩出脑中。
她是自私的人,首先想到的是保护自己,所以她绝不容许自己再那样投入全部地去爱一个人。
陆涫澜也不逼着她,亲自将她送回房间,又吩咐了家中佣人几句,就去做自己的事,随着订婚宴会时间的接近,过些天,顾家人都会过来。
即便是顾小九不想承认,可心里还是烦乱了。每次心情郁卒之时,只要拿起画笔她便能平静下来,可此刻在陆家,在陌生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郁闷地滚在床上,用蕾丝软枕捂着头,不一会儿翻过身平静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想着是不是要去找本书看。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传来纯正优美的法语。
顾小九打开门,见是陆家的老管家吩咐人将她的行李送了过来。
“小姐,是少爷吩咐我给您送来的!”老管家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谢谢!”她一愣,礼貌的道谢,神色有些复杂。
她打开行李,里面是她的设计稿和工具箱。
看着它们,发了一会儿呆,她将图纸拿出来,并拿出工具,开始制作设计图中的小型样衣,开始为初赛做准备。
这也是进入碎纸机的其中一张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