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盘踞着一头野兽(1 / 2)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天,芙鸾抱着小白猫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边走边和小白猫说话,快要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小白猫忽然不说话了,而是喵了一声,示意她往前面看。

芙鸾抬头,看见她大师兄站在她院子前面,朦胧月光模糊了他的轮廓,仔细瞧着,却比往日清减不少,平添几分寂寥。

她怔愣了一下,心尖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这段日子里时常因这种情况睡不好觉的她知道这是什么情绪,是愧疚,因为她在明知道大师兄对她的心意时,还是选择了算计他而产生的愧疚。

然而被他带走关起来的恐惧压倒了这份愧疚,所以她往后退了退,打算重新找个方向偷偷进去。

小白猫用爪子勾住了她的衣袖,并非是阻止她躲避,而是因为她大师兄已经看过来了。

芙鸾在原地站定,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她可以选择避开,但如果他们摆明了是来找她的,她这样抗拒他们接近的姿态,只会激怒他们。

她现在只希望,大师兄还记得叁师姐的事情,不会对她太过分。

傅雪舟慢慢朝她走近,小白猫明显感觉到,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它家饲主抱着它的手臂正在轻微的发着抖。

它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决定待会儿一有不对,就给他一爪子。

傅雪舟在她身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视线一寸寸描摹她的眉眼,如同沙漠中跋涉多日终于得见甘泉的旅人,贪婪地想要将这口泉水悉数饮尽,却又疑心这只是他苦求不得而生出的幻觉。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忍耐,忍耐着不去找她,却又忍不住收集她的所有消息。他担心她会受人欺负,担心她在比试中受伤,又担心她失败了难过,但更多的,是他想见到她。都说修仙无岁月,往日闭关数月,他也不过觉得弹指一瞬,而如今堪堪一月不到,他却觉得这时间过得那样漫长,残忍,又冷酷地嘲笑着他数着日子渡过的愚蠢行为。

小师妹知道吗?小师妹知道他为了她辗转反侧,度日如年吗?就算他为了她抛弃大师兄的职责,放弃心中坚守的准则,她便会心生愧疚、心生怜悯么?

她不会。

她只会庆幸,庆幸她再也见不到他。

有些事情,看得太清楚了,便失去了那层自欺欺人的伪装。就如同现在,他能清晰地分辨出,她镇定外表下竭力掩饰的惊惧。

为什么呢?他不过做错了一件事,做错了一次,就要承受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的酷刑?

这世间之事,未免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