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笑着面对每一天的太阳,总是对自己也对他说,爱过,无怨无悔,可是,人身血肉之躯,有灵魂有感情,没有人永远都是打不坏的金刚,生命里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是痛的。
在她身上插着尿管独自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痛的极致,即便过去这么久了,偶尔某个时刻,尽管这样的时刻很少很少,摸着这道疤,还能记得起手术前后那些痛。
术前,腹痛;术后,心痛。
“来,流筝,喝点儿汤,你啊,还是这么瘦,怎么就没见长肉呢?”
温宜盛给她一碗汤,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谢伯母。”回忆中断,疼痛飘散,她依然笑得温和宁静。
一叠挑好了刺的鱼从对面送到她面前,她抬头看着他,他却在低头吃饭。
其实,她并不那么爱吃鱼,这一点他的手机备忘录里应该没有记下来过。
她把鱼倒进宁想碗里,“吃吧,鱼肉不长胖。”那样温柔的笑容,真的像妈妈一样。
宁想眨着眼睛,“爸爸是给妈妈的呀?”
“不,是给你的。”她很认真地说。
“爸爸,是不是?”宁想不信地问。
对面的他也很认真的表情,“是,是给你的,宁想。”
温宜看着这三人,眼神一黯,内心里叹息着,坐了下来。
吃完饭,宁想牵着她回到客厅坐下,要给她看看他画的画。
温宜端了盘水果来,放在茶几上,“流筝,吃水果,不着急啊,等下让司机送你回去。”
“谢谢伯母。”她笑。
宁想手里拿着一幅画,牵着宁至谦来了,“妈妈,您看我的画,爸爸,您也坐下。”
小家伙自己坐在两人中间,把他的宝贝展示给流筝看。
阮流筝一看,这还是上次那副画,只不过加了内容,旁边多加了一个女医生,宁想拿气球的手牵着女医生的手,气球上的字变成了想想爱爸爸妈妈。
“这是妈妈。”宁想指着画说,“爸爸妈妈带我去春游。”
阮流筝看着这幅画,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家人去春游?呵,一家人……
“妈妈,您的名字怎么写?可以教我吗?”宁想问。
她这才注意到,女医生的胸牌上还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