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你只为晨晨想,你为妈妈想过吗?你爸现在衣食住行全要靠我,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全是我一手包办,现在又多一个晨晨,没关系,我可以照顾她,再累再苦妈也不怕,妈注定就是这个命,但是,妈不能再承受更多了。我的命难道就这么苦吗?好不容易把你哥带大,送到美国,结果却再也不能回来,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又要娶这么一个媳妇儿,妈真的没有太多要求,只要娶一个健健康康的姑娘,生个孩子,这辈子再苦妈也愿意!”
“妈!”沈归的语气愈加坚定,“这辈子,儿子就求你这一件事,求你。”
“你……”沈夫人气得不说话了。
阮流筝暗暗叹息,走开了。
查房以后,宁家的司机取了朱雨晨的盒子来,阮流筝将它交给了沈归。
沈夫人还没有离开,沈归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盒子。
那一束头发,盘在盒子里,十分醒目。
“头发是我给她剪的。”阮流筝道,“她说你喜欢她长发,所以在它还健康的时候剪下来,是什么意义,你应该比我明白。”
沈归拿起那束头发的时候,手是颤抖的,就连沈夫人,也不忍看,扭过了头去。
“还有那本日记。”阮流筝再次道,“你看了就会知道,那是一本只有你才能看懂的书。”
沈归不明她的意思。
阮流筝含泪道,“日记我看了,小雨允许的,除了前几页,后面写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了,因为她视力越来越差,写的字越来越看不清,但是,你应该能看懂吧?”
沈归把头发放进盒子里,取出日记,盒子放至一旁,一页一页地翻看,翻到后来,再忍不住,头埋进日记里,捧着日记的手指泛了白。
阮流筝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
身后,沈归的声音在继续,嘶哑而响亮,“妈!妈!你看啊!你看看啊!妈,我求你了好不好?求你让我们结婚!”
阮流筝回头,只见沈归跪在沈夫人面前,用力磕头。
而后,沈夫人的哭声也随之响起,母子二人抱头而泣。
阮流筝眼中泛起泪光,静静离去。
两天后,科室里有了些喜气。
朱雨晨从重症监护室里搬进了普通病房,没错,她醒来了,而且沈夫人终于同意了沈归和朱雨晨的婚礼,只是,朱雨晨的情况暂时是不能去民政局登记的,而沈归的假期时间短,所以,决定先在病房举行婚礼。
科室里从来还有病人举行过婚礼,医生护士们觉得感动、新奇,可也觉得伤感。
阮流筝永远记得朱雨晨醒来后第一眼看到沈归的情形,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相看着流泪,一直流泪。
她觉得人生之中一定会有几个那样的时刻,不需要语言,只是彼此对望着,便已明白彼此心中所想一切,那一刻,沈归和朱雨晨在流泪,周围的护士也在流泪,她和丁意媛两人都没有忍住,就连男医生也红了眼眶。
朱雨晨虽然醒来,但是仍然头痛,语言不是那么流利,沈归寸步不离地陪伴着,还举行了简单的求婚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