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身影从她眼前移开时,她看见了里面的情形,董苗苗,和穿军装的男人,都在。
宁至谦的手插在裤袋里,进去,冲两人微微点头。
董苗苗浅浅一笑,对着他,也对着阮流筝。
方池洲也没流露出意外的神情,想来董苗苗昨晚回去一定已经跟他说过了。
“胡主任,宁医生,你们好。”方池洲大方而得体地跟他们握手,举手投足,十分大气,之后又对阮流筝点头,“阮医生,你好。”
胡主任惊讶,“你们认识?”
方池洲微微笑道,“是的,故人。”
宁至谦也淡淡笑了,“是故人。”
胡主任喜道,“你们是故人怎么不早说啊!宁主任是神经外科权威,你们可以一早请他啊!”
阮流筝是没见过方池洲的,第一眼的印象极好,帅就一个字!而且还是军人!无论外形举止都配得上董苗苗,跟董苗苗一样,带着清新远世的标识,身为男人,又带着高山松柏的气质,是云贵高原走下来的人。
她冲着董苗苗眨了眨眼,意思是这个男人不错哦!
董苗苗笑了,也冲她挤挤眼。
“那既然是故人,就请宁主任把手术的事跟你们说一下吧,宁主任亲自主刀。”胡主任道。
这一次宁至谦没有再把阮流筝推出去了,也没办法推了啊,董欣然眼睛看不见,方池洲和董苗苗又不瞎。
他尽可能详细通俗地把手术解释给他们听,并把注意事项一一阐明。
这两人大概是对他绝对信任,并没有一般家属反反复复地询问,只说了一遍,方池洲便点头了,“明白,我全明白,辛苦你了!”
全程都是两个男人的交流,她和董苗苗都只是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本来应该还要跟病人交流,但是看了看病床上的董欣然,痴痴呆呆的样子,意识似乎不太清楚。
阮流筝看到了宁至谦眼里的犹豫。
对于董欣然这个人,在她过去跟他的生活里,她甚至感觉不到他到底是不是恨,她用了很多脑细胞去揣测,从她自己的角度去推断,认为他应该是恨的,但是又因为是董苗苗的母亲,这份恨便参杂了更多纠结。
阮流筝想,如果他不想说,那么就还是她上前试试吧,董欣然并不是总是这样痴呆。
结果,此时董欣然却动了动,也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颤着声音问,“是守……”说完又停了下来,“我……好像听见……守正的声音……”
阮流筝知道,自然不是宁守正的声音,或许宁至谦的声音跟宁守正年轻时有些像,或者董欣然只听见了宁至谦的北京口音便产生了错觉、
董苗苗忙道,“妈,不是,是医生,你听错了。”
这是宁至谦和阮流筝进来后,董苗苗第一次发声。
“哦……”董欣然长长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