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将她扶到软榻上,又捡着她喜欢听的说,“这般天气大少爷也日日都来,实在是有心的。”
老祖宗合上眼眸,唇边带笑轻声应了这句。
吕迟出了春熙苑,果真大步往花园去。
花园里的假山池塘仿的是江南水乡的景致,为的也是吕迟看书时见着书里的描述,喜欢得不得了,因而将这原本种着不知多少难得花种的花园挖去了一半,又请来南边的工匠造出景致来。
“小的听说今天秦王殿下来了府里,不知遇不遇得见……”吕迟身边紧紧跟着的枣木语气崇敬。秦王打了几乎奇迹一般的胜仗,在晋国也成了人人有所耳闻的英雄。
吕迟撇了他一眼,嗤笑,“你个傻子,秦王那样的身份到花园里做什么。”
枣木伸手将吕迟往游廊靠墙那边推,自己站在外头为他挡住所有阳光,他嘿嘿笑着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又看了看前后空荡荡的游廊,带着些好奇,“说起秦王,小的昨天看了本书,记的东西也不知真不真,上头说原本咱们晋国的皇位是要给当年的大皇子的……”
大皇子是如今秦王的生父,也是秦地的第一位王。
吕迟的脚步猛地停下,抬手用力的敲了下枣木的脑壳,骂道,“我说你傻,你还真是傻,方才那些话哪一个字是你能说的?活该让人拖你出去活剐了。”
枣木给这一下打的懵了,又赶紧跟着赔罪,“小的,小的越矩了!”
吕迟哼了一声,重新迈开脚步。枣木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心思好坏吕迟清楚的很。也正是因为清楚,才愿意开口提点两句,入不了吕迟眼睛的,便是当下给推到午门菜市口砍了脑袋也无关吕迟痛痒。
只不过枣木说的事情,倒也并不假。他昨天看的书,也是吕迟自个儿藏在书柜最下头看了一半准备看完烧了的。
如今晋王坐着的皇位的确来的心亏,到底才二十多年的事情,真相总是掩饰不完全。
二十年前先帝去世时,晋国的版图雄霸中原,继位的晋王一是为了分管便利,而是为了安抚功臣与重臣之心,将周围的六块地方分封了出去。分别为吴、韩、秦、郑、卫、周。只没想到当政二十多载,封地便纷乱四起。去年末吴王、韩王与郑王明着反了晋国。晋国国力不比二十年前,加之卫王与周王前后顾忌不愿意出手,后面危难关头出手解了燃眉之急的竟是最偏最远最不得皇帝心的秦王褚瑜。
除此之外,这一仗打的还极其漂亮,不仅退敌,更将三地的城池一座座接连拿下,中间甚至不曾用了晋国一兵一卒。晋王又是喜又是怕,特趁着秦王来京述职的功夫将他请到了宰相府,让宰相帮着看看,好体味褚瑜的脾气,以判断他是否有谋逆的念头。
对于深居于晋国最中心的贵族们来说,战争的残忍可怕多半已成为了书中或者人们口中过激的描绘,连帝王也混混沌沌不知所感。
“快些快些,一会儿人就没了!”走廊尽头匆匆跑过几个人影,满头大汗形色狼狈。
吕迟心中原本的烦躁与不耐给这道冒冒失失的声音打断,视线随着那几个小厮移到了不远处的花园路口。
“怎么回事?”他抬高了声音问。
小厮回头,一见是吕迟,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回大少爷,刚在池塘里注好水,有个丫头掉进去了,那丫头不会水,正在挣扎。”
别说那丫头不会水,在这北地的宰相府里就没几个会水的,若是救慢了,眼见着就要送命。
吕迟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加快脚步跟着往花园去,心里想着不知掉进水里的是那个院子里的丫头,嘴上却骂道,“笨手笨脚,怎么这般不经心?”
刚走到花园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如释重负的呼声,“醒了,醒了!”
不知是谁已经将那小丫头救上岸来。
第二章
花园的拱门里匆匆忙忙的跑出来四个小厮,一人一边的抬着一个浑身湿透双眼紧闭的丫鬟,大夏天丫鬟穿的少,这会儿薄薄的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的那点曲线展露无遗。
吕迟搡了枣木一把,“把衣服脱了给人盖上。”
枣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那个丫鬟给扛远了。
吕迟忍无可忍,抬脚猛踹了他一脚,“还不追上去?”
枣木这才恍然,一边解衣服扣子一边追了上去。
吕迟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不知怎么有几分猥琐的画面上移开,转而迈步进了拱门里。花园里的人已经散去,只留下池塘边上还站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厮。
吕迟站在树下阴凉处,闲闲的将目光放过去,那小厮正背对着他,露出背部成块的肌肉,厚黑的皮肤上带着水珠,凝不住了就慢慢滑下来,滚成一颗大的隐没到了刚触到的布料里。
吕迟不知怎么的心头一热,方才没有侵扰到他的暑气仿佛一下都钻进了他的脑袋里,让他头脑发热,昏昏沉沉起来。他的视线专注,舍不得落下一眼,那精壮的肌理随着小厮拧动手上衣物的动作而上下移动,仿佛带着生命力,直看得吕迟想上去摸一摸是不是活的。
他心里痒痒,当下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吕迟笃定了这是哪个院子里的小厮,“你转过身来我看看。”
吕迟话音一落,那小厮果然应声回头。
前面的景致更是差点儿将吕迟的眼睛给吸下去。
那小厮的腰上整齐地码放着六块蜜色的肌肉,正因着略弯腰的动作而纠结在一起,窄腰宽肩屁股却圆润挺翘,湿了的裤子紧紧贴在着一双修长的腿。只小厮的一张俊脸却面无神色,正冷淡的看着吕迟。这样的冷淡在此刻并不扫兴,反而让人越发蠢蠢欲动。
吕迟咽了咽口水,突然就开了窍,脑中画面一闪,已是这小厮给他按在身下玩乐的画面。
他到底是从小被惯着的性子,虽然不至于多坏,然而任性总是有一些的,为所欲为那也只是个想与不想的问题。
褚瑜此时浑身湿了个透彻,正拧干衣服准备离开,却不想给个面目细嫩的小白脸叫住。
小白脸的眼睛圆乎水润,脸颊粉白粉白的,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稚拙与可爱,然而身形见又有青年人的挺拔。这么好的一副皮相,便连此刻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色心都丝毫显露不出猥琐之感,偏只一股子垂涎之色,让人心头软。
“你是哪个院子的小厮?”吕迟继续往前走,站在了褚瑜身前两三步,目光上上下下像一只小手一般将褚瑜摸了个遍。
褚瑜依旧没有开口,只定定的打量着吕迟。
吕迟以为他是被自己吓着了,心生怜爱,又回头看看见四下无人,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一把揽住褚瑜的腰,脸颊虽腾地一下便红了,嘴上却逞强道,“你别怕,你现在跟我回元宝居里去,没人敢将你怎么样,万事都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