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格尔泰举刀出现在队前,眯着眼,看到远处那已经列好了队伍的学生军。
鼓声在震荡,那巨大的鼓声,响彻了云霄,庆格尔泰的热血也随之沸腾起来。
眼睛变得血红,手上的青筋爆出,手中的长刀刀刃下指,寒光闪闪。
他的手缓缓动了,手臂向前,刀尖前指,刀尖的方向,恰好指中了学生军旌旗上。
“杀!”宛如野兽一般的低吼自庆格尔泰的喉头传出来。
随即,他缓缓催动了战马,战马嘶鸣,四蹄缓缓动了。
身后的的瓦刺铁骑随之而动,战马走的很快,宛如闲庭散步一般。
可是接下来,马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以庆格尔泰为首的瓦刺铁骑开始驰骋起来,爆发出席卷一切的威势。
秋风迎面而过,刮得脸上生痛,这种感觉,却让庆格尔泰有一种久违的痛快之感,他策马狂奔,一千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庞大的骑阵渐渐的散开,马蹄狠狠敲击在青石砖上,那马掌与地面碰撞,锵锵作响,仿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耳中只有鼓声、马蹄的脆响,这千人发起的冲势,连天地都不禁为之黯然失色。脚下的大地有如潮水般往后倒退,无数的长刀高高举起,犹如火焰一般,朝着前方不顾一切冲杀过去。
“杀!”
庆格尔泰热血沸腾,大吼一声,手中长刀狠狠斩落,同时一拨马头,斜斜地驶向了骑阵的侧方。
“杀!”
瓦刺铁骑轰然回应,声如炸雷,如滚滚铁流瞬时越过了庆格尔泰继续往前冲刺,锋利的刀刃组成了快速移动的刀阵,破开了秋风。一只只血红的眼睛,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学生军的阵形,甚至可以看到阻隔在他们面前的铁菱角。
庆格尔泰此时没有出现在阵眼处,而是飞马在骑阵的侧面,他有预感,对方的神机营开射击了。
八十丈……庆格尔泰的眼睛都要龇开,根据经验,神机营应该会发起第一次射击。
只是……他失算了,对面的神机营,宛如木头一般,一动不动,任由他们闯入八十丈的禁地之内,庆格尔泰一时呆住,这才发觉,这支军马,与学生军不同。
他冷笑了一声,不由放声大笑,随即驰骋着跟随这铁骑组成的洪流,继续突进。
七十丈……仍然没有动静,学生军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前方爆发出来的危险,仍然没有动。
庆格尔泰眯起了眼睛,他开始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并不是没有与明军的神机营交锋过,神机营在八十丈必然射击,随后至二十丈内开始崩溃,这几乎是神机营的作战规律,可是,对方为何还不射击?
六十丈……庆格尔泰已经有些不安了。
五十丈,何止是庆格尔泰,其余的铁骑也不由一头雾水,怎么回事,为何他们还不射击?
瓦刺铁骑的阵形在奔驰之中开始收缩,他们的方向是那二十丈宽的阔地,冲进那里,就是胜利。
骑术精湛的铁骑在聚拢的过程中,并没有丝毫的凌乱,恰恰相反,当这骑军凝聚成了一团的时候,这冲刺发出来的气势更胜。
……………………“第一列,准备!”
在铁骑如狼似虎冲杀而来的时候,学生军没有动,若是换了神机营,只怕早已开始阵列凌乱了,只是他们在猎杀恶狗、虎狼时,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越是这个时候,想要活命,绝不能慌张,也不能溃逃,慌乱和溃逃相当于自杀,你跑的再快,能有马快?
他们早已习惯了承受这种巨大的压力,无论是面对恶犬,是虎豹,亦或是这些骑军,在教头一声令下之后,第一列的学生军跨前一步,平举起了火铳。
之所以没有选择在八十丈射击,是因为八十丈太远,火铳的威力并不明显,更重要的是,这么做会让战马渐渐适应这种火铳的响动,不能起到致命的效果。
此时还有四十丈,队中的柳乘风已经眯起了眼,大吼一声:“射!”
砰砰砰……第一列的学生军整齐划一的开了火,他们没有停留,立即缩到了后队,第二列迅速补充上来。
巨大的火铳声,顿时让战马受惊了,还没等战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即便有无数铅子、铁片、圆弹扑面而来,最前的数十个骑兵顿时被打成了筛子,栽倒落地,而受惊的战马此刻也不安分起来,前队无主的战马转身就逃,恰好撞到了后队冲杀而来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