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即又说了一些话,外头的太监进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的步撵已经入宫了,朱佑樘打起精神,道:“走,去看看。”
柳乘风随着朱佑樘出了正心殿,迎了张皇后和太康公主进了宫,张皇后的脸上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方才她在侯府的时候听到外头突然喊杀声震天,府里的内眷都是吓了一跳,而随后便有无数官军突然涌出来,将这些乱党尽数围住厮杀,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消停下来,此后有个姓陈的千户进府来问安,她的心也没有随之稳住,只是不断地问陈千户宫里情景如何,陈千户则是说宫里有廉州侯,定能保护陛下安然无恙。
张皇后听了总是放心不下,直到圣旨过来让她回宫,她才松了口气,柳家的夫人们送了她出了中门登上步撵,她看到街上萧条,空气中还散着血腥气,整个人便觉得有些不适了,等回到宫里,心神才安定下来,下了步撵,进了坤宁宫,朱佑樘与她低声说了几句话,张皇后眼圈儿有些红,可是随即又化哀为喜,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她这时才想起了柳乘风,道:“让柳乘风进殿吧,怎么还站在殿外头?太生分了。”
柳乘风方才接了张皇后,确实是不好进去,毕竟人家老夫老妻肯定是有话要说的,自个儿没必要凑这个没趣,等到殿中皇后相召,他才大大方方地进去,笑呵呵地道:“娘娘受惊了。”
张皇后掩嘴笑道:“惊吓倒是有,不过也幸好府外头的锦衣卫和官军得力,倒是能安然无恙,是了,那个姓陈的千户叫什么?他进府的时候满身血淋淋,怪骇人的,却也是个忠臣。”
柳乘风道:“他叫陈泓宇,是微臣下头的一个千户,这个人别的且不说,可是有一条和微臣一样,都是肯尽忠职守之人。微臣让他保护娘娘的凤驾,他当时可是下了军令状的,说是谁要是敢伤皇后娘娘便需从他的尸首上踏过去才成。”
张皇后不由笑起来,道:“能尽忠职守便好,陛下,这个陈泓宇陈千户,咱们得记着,将来论功行赏时可不要忘了。”
功劳这东西放在功劳簿里看不出什么,可是经柳乘风绘声绘色地这么一说,尤其是那一句需踏着陈泓宇的尸首过去立即就给人很直观的印象了。
朱佑樘也笑着道:“这个自然,柳乘风是首功,这个陈泓宇也要重赏。”
柳乘风见状,索姓趁热打铁,连忙道:“陛下、娘娘,其实微臣和陈千户虽然肯用命,可也有一些人虽然没有冲锋陷阵,为了这个案子却是艹心劳力,譬如微臣的幕僚李东栋李先生,这些时曰他一直在暗中谋划,为微臣出谋划策,可谓是劳苦功高,还有个王司吏,更是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生怕京师各处送来的消息有什么纰漏,没曰没夜地在佥事府里整理各种消息,微臣以为,宫中行赏不能厚此薄彼,这些人的功劳都不在微臣之下。”
张皇后的笑容更浓了几分,道:“你这个家伙,在本宫跟前没什么好心,这就急着要邀功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对自个儿的功劳只字不提,却一味提举部众,也难怪大家都这么肯尽心用命,只是这事儿本宫做不得主,还得皇上来拿主意。”
朱佑樘见皇后高兴,也深知这一次柳乘风这一伙人立了大功,道:“柳爱卿到时候写个章程出来,这些人都记上,朕自会论功行赏,绝不会有失偏颇,还有这一次平叛的亲军和新军,等年后也会有恩旨下来,你这个家伙倒像是觉得朕是刻薄寡恩之人,生怕不会颁布赏赐一样。”
柳乘风连忙谢了恩,见朱佑樘和张皇后都显露出了几分疲态,便道:“陛下和娘娘好好歇歇,微臣告辞了。”
从宫里出来,守卫在午门的亲军都换成了生面孔,可是这些人都认得柳乘风,一见柳乘风出来,都忍不住挺起胸膛,又敬又畏地看了柳乘风一眼。
柳乘风朝他们笑了笑,倒是没有端什么架子,守候在宫门外头的是李东栋,李东栋在外头等候多时,他是手无缚鸡的书生,当然没有去冲杀的份,可是又不免有些担心,因此一直在这儿等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