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公主好奇的朝车窗外眨眼,满腹狐疑地道:“这里莫非就到了县城?”
朱月洛认真点头道:“这是自然,若不是过了城里,又怎么有这么多的建筑?”
二人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朝外打量,可是马车行过去,却是发现没有尽头一样,那一座座的工坊连绵不绝,越是往里,运货的车辆就越多,甚至有几处地方,一些马车拥堵在一起。
朱月洛这才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什么县城,分明就是城郊,真正的县城,他们倒是在半时辰之后才看到了轮廓,占地也是不小,建筑更是紧密,只是车队并没有入城,而是绕着路径直往廉州府府城也即是楚国都城继续前行,对朱月洛和太康公主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譬如那各种各样的马车,用途各不相同,大户人家的马车富丽堂皇,运货的马车往往没有顶棚,那货物堆积的和小山一样,拉车的马儿让人瞧着都有些不忍心,还有一种新奇的马车,是用两匹马来拉,车厢比寻常的马车长了一倍,在这车里坐着的人却是不少,都是搬着矮凳子十几人凑在一起,朱月洛先是不解,随即便明白了,这是供人乘坐的马车,毕竟这里城区太大,甚至有人要去郊外做工,单凭两条腿只怕走要走一两个时辰,若是没有代步的工具,只怕每曰打个来回就够折腾了。只是寻常人家,哪里有这么多闲钱购买马车?于是乎,这种马车也就应运而生。
这一路过去,足足是一个晌午功夫,廉州城终于到了,最稀奇的是,这廉州城居然没有城墙,朱月洛不禁道:“真是怪哉,既是府城,现在又是王城,为何不见城墙?”
她低声呢喃一句,却冷不防外头有人道:“这有什么稀奇,这里原本是有城墙的,只是被拆了而已。”
朱月洛愕然抬头,却发现柳乘风居然换乘了一匹马出现在车窗外头,柳乘风如今已经换上了蟒服,威风凛凛,朝里头的朱月洛眨眨眼,又看看慵懒的太康公主,道:“你们在说什么?哦,是了,这城墙吗?原本廉州府是有城墙的,只是城市扩大了数倍不止,人口更是增加了十倍,这么多人,有个城墙甚是不便,所以便命人拆除了,否则所有人都从城门洞里进出,这城门洞子只怕从早到晚都要堵塞了。”
朱月洛嫣然一笑,道:“那若是没有城墙,有外寇山贼怎么办?”
柳乘风拉下脸来:“量他们也不敢。”柳乘风抬头一看,便瞧见在这城外已是有乌压压的人穿着礼服等候多时,柳乘风道:“接我们的人来了,我先过去。”
拍了拍马,柳乘风飞快地迎上去,在城市的外围凉亭处,前来迎接柳乘风的人已经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有官员,有本地的商会会长,还有聚宝商行的几个掌柜人等,足有上百人之多。
李东栋穿着礼服,笑呵呵地迎上来,朝柳乘风长长作揖,道:“臣等恭迎殿下。”
后头的人也是欢喜无限,纷纷道:“臣等恭迎殿下……”
此起彼伏的声音,声音中压抑着自己的喜悦,本心上,这些人的喜悦绝不是装出来的,这楚国的官员都是搭了柳乘风的春风才有今曰,大家对柳乘风多少有感恩之心,现在既然做了人家臣子,自然对这国王殿下礼敬有加。而各大商会、商行的会长、东家们,如今得知这廉州成了藩国,柳乘风又成了藩王,那便更加欢喜了,据说封王的消息传到廉州,楚国境内的土地价值一夜之间便涨了一成。
道理很简单,幸福来得太快,商贾们一向还怀着疑惧,无论是在哪里,毕竟还是在大明的疆土,柳乘风是大明的臣子,现在朝廷虽然对商贾的歧视越来越少,可是谁能知道什么时候朝廷会不会突然朝令夕改,只要朝廷动一个念头,不知多少人要破了家财,可是现在却是大大不同了,现在既然成了藩王,至少在这楚国一亩三分地上,都是柳乘风说了算的,朝廷那边如何对这里都无关紧要,而柳乘风原本就是个大力倡商的人,绝不可能对这国策有犹豫摇摆的心思,大家都相当于吃了一颗定心丸,当然是欢喜无限。
甚至还听人说,有不少的商贾听说楚国建了国,纷纷带着家财在这里购产和做生意,江南的资本蜂拥而入,使得楚国才几个月功夫,就比从前更加繁华了不少,说到底,大明朝的商贾仍然还是怀着不安的心思,生怕国策改变,所以无论如何也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一旦朝廷朝令夕改,至少还可以到楚国来寻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