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到楚王二字,刘瑾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对这个楚王,刘瑾又恨又怕,他甚至希望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廉州永远不要和京师互通什么消息。
刘瑾不自觉的去摸了摸脸颊上的一道伤疤,这道伤疤是用鞭子留下的,自是柳乘风的杰作,每当触摸到这道硬实突兀的皮肤时,刘瑾都忍不住心惊胆战,同时心底深处又跳跃着一股深深的恨意。
“太康公主有孕,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远在廉州……”刘瑾几乎是自己在安慰自己。
不过焦芳却没有给刘瑾丝毫自己安慰自己的机会,而是毫不容情的道:“皇上现在并无子嗣,张太后膝下亦没有承欢之人,自先帝仙去之后一直郁郁寡欢,这消息若是传到了太后耳中,太后会如何?怕就怕太后会下旨让太康公主回京待产,到了那时,楚王殿下只怕要回京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楚王不回京,他现在也有了张太后的血脉,皇上又与他亲如兄弟,他虽未在京师,可是权势却是无人比拟,公公变法,想要夺锦衣卫的权,只怕更要难上加难。可是放任锦衣卫不管,这变法就是个空话。所以老夫来给公公提个醒,这变法的事只怕要再加快一些,内阁那边老夫负责,皇上那边还要仰仗公公了。”
这一席话,令刘瑾回过味来,也就不再心怀侥幸,连连道:“不错,不错,不拿下锦衣卫,变法就成了空文,这事要加紧的办了。”
锦衣卫已经不再只是个单纯的特务机构,在经过楚王经营之后,这锦衣卫已经权倾天下,且不说锦衣卫本身的缉侦之权,还有那下设的缉事司,每年为朝廷贡献的银两就有近亿,如此大的一笔数目,一旦落入刘瑾手里,这里头能办的事可就多了。所以变法的核心就是锦衣卫,至于东厂反倒不值一提了。
刘瑾阴沉着脸,道:“这件事,杂家会加紧的去办,皇上还在殿里等着,想必已是不耐烦了,二位大人还是入宫通报去吧。”
焦芳和张彩对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立即入了正心殿。
将喜报传给朱厚照,朱厚照先是懵了一下,随即大喜若狂,道:“我那姐姐要生了?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刘瑾在边上哭笑不得,连忙道:“皇上,还只是有孕,孩子要临盆,还得等些时候呢。”
“唔……”朱厚照拍拍脑门道:“朕当然知道,你当朕是傻子,连怀胎十月都不知道吗?朕故意考校你们呢,你们这些阉货,哪里知道什么女人生孩子的事,你们知道什么是女人吗?”
这么一说,殿中的刘瑾等人都差点要泪流满面,刘瑾忙道:“是,是,皇上说的对,奴婢该死,该死。”
朱厚照抖索精神,道:“这是天大的好事,柳师傅那个家伙,这生孩子和下蛋一样,是了,朕要去坤宁宫一趟,去给母后报喜,你们……你们快去准备步撵,快!”
他一声令下,这些奴才们立即忙碌起来,刘瑾笑嘻嘻的到了朱厚照身边,道:“陛下,楚王殿下又要生孩子,可喜可贺啊。待会儿太后若是知晓,定然凤颜大悦,不过变法的事……”
朱厚照这个时候,哪里管的上什么变法,冷不丁冒出一句,道:“变法的事你不是说好吗?变法之后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朕没心情计较这个,你自己拿捏去吧,去催一催,步撵要快些来。”
刘瑾听了,先是想哭,随即又是大喜若狂,方才朱厚照的原话是让他来拿捏,这么说来,这件事就可以不经皇上直接去办了?若是如此,那么外朝那边只要廷议出了细则,他司礼监就可以直接盖玺核准。
站在一旁的焦芳和张彩二人也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顺利到这个地步,他们原以为因为太康公主有喜的事让这变法耽搁下来,可是现在皇上居然直接把事情全部推给了刘公公,这事儿不是正好水到渠成。
变法干系到了刘瑾和焦芳、张彩在朝中未来的地位,恰好给予了他们名正言顺总揽权柄的奠基石,此时三人的心跳都不禁加速起来。
只是这时候,朱厚照哪里察觉出了这个,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呆会儿母后听到这消息之后的态度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