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晞脸颊微红,想起医院里那番表白,觉得不太好意思,“那……”
顾霭沉淡淡笑了笑,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我觉得很开心。”
她说她喜欢他,只是因为他这个人,和他是谁都没有关系。
曾经他活在阴暗里,她是他唯一信仰渴求的那片光,对她的迷恋和思念甚至已深种骨血。他从未想过要与她怎么样,如果她不愿意,他想他也不会勉强……可当她那样笃定地亲口说喜欢他,为了他与家人对抗,他开心得像是要疯掉。
他珍惜地捧着她的脸颊,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你住在出租小屋里的,也不会让你吃路边摊,我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明晞对他笑,“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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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上的少年和女孩相视笑得甜蜜,信任,是毫无保留相近的一颗心。隔着朦朦胧胧的夕阳薄暮,明湘雅竟觉得那幅画面异常熟悉。
她把车窗升上去,靠进椅背,有几秒意味不明的出神。
助理在旁询问:“董事长,您后天是否按照原定行程返回纽约?”
明湘雅还在出神。
助理提醒道:“董事长?”
明湘雅感觉太阳穴发酸发胀,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连夜奔波,又在医院里闹了那么一出,她现在已经很疲惫。
“帮我取消回纽约的行程。”明湘雅闭眼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半晌,她缓缓睁眼,“对了,嘉昀呢?”
“先生去外地了,下个月才回来。”助理说。
“那就好。”明湘雅望向车窗外,暮色渐沉,街道两旁的路灯已逐渐亮起,在苍茫前路中犹如寂寥闪烁的星火。
光芒一道一道,流水般交错滑过她美丽的面容。
她说:“这个男孩是嘉昀朋友的孩子,不要让嘉昀知道这件事。这些年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僵,我不想他知道了心里不舒服。”
“是。”助理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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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校沿路,明晞去了趟银行,果不其然,她身上所有的附属卡都被冻结了。
明晞灰头土脸地从银行出来,抱着顾霭沉的胳膊闷闷道:“霭沉,我没钱了,我现在身上一个硬币也没有,连顿早餐都吃不起,没办法做包养你的小富婆了,你不要嫌弃我。”
他们既要选择和明湘雅对立,这样的局面也在意料之中。
顾霭沉揉揉她脑袋,“不怕,我有。”
明晞冲他眨眨眼,清亮地说:“说好的哦,你会养我的,要给我漂亮的包包和裙子,不能把我饿死了。”
“嗯,我养你。”顾霭沉说。
明湘雅要逼他们屈服,手段当然不仅是停卡这么简单。
以长明在国内企业的影响力,明湘雅一句话,没有哪家企业愿意与长明为敌。
长松原本就是城内各中富豪青睐的私人学校,里面大多都是些富二代、富三代以及富n代的有钱人家子弟。
除了保证人际及学业方面优越的资源,富家孩子之间的利益牵扯复杂。
说明白一点,这地方不仅仅是来上学的,更是来交际的。
杨萱父亲掌持的杨氏企业,李梦甜家族依仗的南弘集团,均与长明有着深切的合作关系。
明湘雅切断了她一切经济来源,不允许任何人出手帮助。杨萱李梦甜平时和她交往密切,两方家人为了防止她们私下接济,同样也砍掉了她们大部分的经济支持。
刚进课室就听见杨萱的哀嚎:“我爸居然真的那么狠心,说以后每个月只给我五万块零花钱,五万块?!五万块能干得了什么,我刚才买了双鞋就只剩下三块九毛五了呜呜呜呜呜……”
李梦甜叹气道:“我家里也说不给我钱了,以后每一笔支出都要有明细,要钱的时候再问他们拿。”
明晞拉开椅子坐下,垂低着脑袋,非常愧疚地说:“都是我害了你们。”
杨萱安慰道:“不关你的事,谁能想到好不容易熬到皇太后驾崩,结果你妈杀了个回马枪,非要把你们赶尽杀绝。”
李梦甜说:“是啊,也不关你的事。”她心疼地看着明晞,“一个周末不见,你是不是瘦了?”
明晞摸摸自己脸颊,“瘦了吗?”
杨萱认真端详了会儿,一拍大腿,“肯定是瘦了!下巴都尖了!”她义愤填膺,悲痛地抱住明晞,“我的小晞晞怎么瘦成这样了,肯定是饿坏了,没钱吃饭是不是?”
杨萱抱得她太紧,明晞被压得打了个嗝儿。
一个充满着红烧牛肉拉面味儿、灌汤肉包子味儿、烧卖、糯米鸡、玉面蒸虾饺、鲜虾红米肠,外加一笼凤爪和大杯豆浆的嗝儿。
抽屉里还放着一盒草莓酸奶没开封,她准备先消消食,留到中午再喝。
不仅没饿着,还被顾霭沉喂得有点撑。
李梦甜眼中含泪,心疼得不行,从裤兜摸出全身上下仅有的三百三十六块钱,塞进明晞手里,“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保重,千万不能把自己饿坏了。”
杨萱也赶紧把钱包剩下的钱倒出来,私藏在夹层的五分钱硬币把木质桌面砸得哐当哐当响。
她紧紧握住明晞的手,泪如雨下,“我这还有三块九毛五,你都拿去吧,实在不够我就卖血想想办法。这周我不吃饭了,好姐妹要共同进退!”
李梦甜高喊:“共同进退!”
明晞珍惜地捧着那三百三十九块九毛五,仿佛不是捧着这堆该死的散发着铜臭味的金钱,而是高举着她们姐妹情比金坚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