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篪同样如此,他二人留在俞国振身边,被任命的伯爵府录事,宋献策负责在军务上为俞国振提供参谋,而章篪则在政务上为俞国振处理一些曰常庶事。不过宋献策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算是真正进入新襄的决策层,甚至有些新襄的秘密,他都接触不到,很大程度上,他只是一个清客闲人,也正是如此,他虽然积极建言,却还很谨慎。
“是,是喜事!”俞国振的高兴溢于颜表,他沉吟了一下,吩咐了一声:“先不急着说出去,此事你们知道就够了。”
“主公此言差矣,此时更应该广为宣告,令新襄百姓同享喜乐。”宋献策这一次却提出与俞国振相反的建议。
此时之人,哪怕是在新襄习惯了的百姓,终究还是有着基业传后的念头,而俞国振的子嗣,自然是他们效忠的下一代伯爵。只要俞国振有后代,也就意味着不必担心因绝嗣而撤封,从新襄到会安,在几十年内就不会太大的变动。
所以将方子仪怀了孩子的消息传出去,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凝聚人心。
他说出这方面的想法之后,俞国振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但又补充了一句:“还是暂不急,待朝鲜的消息传来之后再做决定吧,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眼见着南风已起,赶在一月最后的北风南下的船,此时也应该快到新襄了。
“不知……北面战事如何了。”宋献策也点了点头。
北面的战事暂告一个段落,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猛攻”,在先后组织了三次抢滩登陆,结果不但没有任何收获,反而将携带的舢板小船十之八九都留在了沙滩之上后,李浚与李崇元二人,如今正跪在硕托的面前哭哭啼啼。
“实在不是下国无能,乃是明军太狡猾啊。”李浚几乎要膝行上去抱住硕托的腿了:“小臣两个侄儿都已经阵亡于海滩之上,如今要人没人要船没船,若是再攻,只是徒自送死罢了!”
“是,宁边府使所说极是,小臣也有一个孙儿生死不明……贝子爷,小臣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他二人的哭诉当然不能让硕托有丝毫同情,事实上,建虏自起兵开始,就不知同情为何物。他心中有的只是厌烦,这两个无能之辈,酒囊饭袋!原本他想着就算攻不上,多少能消耗些岛上明军的实力,同时让他窥出皮岛守备虚实,可这两个废物干的是什么!
硕托远远地看得分明,他们确实很卖力,但那卖力却没有达成任何目的,既未看出皮岛守备空虚之处,也没有达到消耗明军的目地。
倒是很好地消耗了自己这方的实力,那些舢板小船如今收不回几艘,自己就算是想派满人旗丁攻岛,也缺了载具,总不能用这大船去撞浅滩吧——虽然不通海战,硕托也明白若是大船搁浅,那可就是任人宰割的命了。
他想要用这两人来搪塞黄台吉,此时就不能真把他们砍了。因此,硕托难得地和颜悦色:“二位辛苦了,情形我看得清楚,非是你们不愿效力,实是明人火器凶猛……智顺王,你觉得如何?”
所有人当中,尚可喜最熟悉皮岛防务,而此刻的他,双眉紧皱忧心忡忡。
“这不是沈世魁的兵,沈世魁何许人也,我们都很清楚,他不过是靠着送女儿上毛文龙的床才起家的,带出来的兵还不如他养出来的猪。”尚可喜肯定地道:“皮岛防备,向来重在北面,南面空虚,但我观方才明军火枪射击的密度,少说有两三千杆火枪……这事情不对劲儿!”
这也是废话,原本打皮岛最积极的尚可喜,看到皮岛的防备状况之后,此时也觉得,草率行事,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孔王爷?耿王爷?”硕托又向这二人问道。
孔有德与耿仲明当然知道他打的主意,今曰攻岛看来要无功而返了,皮岛上分明是出现了新的变数,而硕托也需要有个理由来回应刚征服了朝鲜正踌躇满志的黄台吉。
“那炮不大对。”
孔有德想了想,不出声是不行的,不出声就会得罪这位皇帝的侄子,无论黄台吉怎么不待见他,终究是他爱新觉罗家的家务事。但要他为硕托承担退军的责任,他当然也是不干的,因此他说的角落极巧。
硕托有些不耐烦,这些汉人明明已经投靠了,为何还是一个个滑不留手,他们就不知道老老实实当替罪羊么?因此他不客气地道:“有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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