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道奇景便出现了,热汽艇飞向哪边,哪边的刘良佐部立刻炸营,嗷叫着四散狂奔。但再怎么逃,大军立营于此,总有人多之处,因此不一会儿,热汽艇便又扔下了两枚炸弹。
虽然这两枚炸弹的杀伤没有第一枚那么可怕,但也造成了数十人伤亡。
“丽亨兄,你说当如何破解此物?”
刘良佐咬牙切齿,眼见着自己的部下象是被老鹰俯瞰的小鸡一般惶惶不可终曰,那种感觉可是不好受。
他仰赖为智囊的“丽亨兄”,姓阎,名应元,字丽亨。原是京师中的一小吏,后来转任江阴典史,任满后又被任命为英德主薄,只因母亲重病,未能赴任,只能在江阴隐居。刘良佐与其有旧,知道他足智多谋极有才能,两次亲赴其门,以朝廷大义相激,这才将其请出来。
阎应元仰望半空,过了好一会儿道:“军中可有八牛弩?以八牛弩射之,既是孔明灯,只要破其皮,必不能再浮空。”
刘良佐大喜,正待命人去准备弩,阎应元却又叹道:“飞得甚高,弩不能及也。”
果然,在连续扔下三颗炸弹之后,热汽艇开始升空,距离地面已经到了接近九百尺,这样的高度,就算是八牛弩,也无法射到了。
而热汽艇仍然在寻找空袭的目标,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换成了固定的营帐,刘良佐等人所处的营帐,自然是最高大华丽的,热汽艇上的虎卫用望远镜看到了之后,便慢慢向这边靠了过来。
“不好,快离开这边!”
阎应元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声招呼道。哪怕他不出声,其余人也看得出,热汽艇要轰炸他们!
好在相隔甚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躲避,待热汽球到了他们上空之后,营帐中已经空无一人。一枚炸弹落下,将营帐连炸带烧,弄得满目疮痍之后,热汽艇才心满意足地在空中摇晃了一下,然后缓缓向着南面飞去。
“派人跟着它,它不回城中,却向南去,必有缘故!”阎应元道。
热汽艇这么大的目标,又是在空中,跟来的人怎么也不会被甩掉。跟出了足足有十余里,然后他们便发现,热汽艇开始缓缓下降了。
阎应元对这热汽艇极感兴趣,因此他亲自随着这两百余骑过来,看到热汽艇下降,他顿时欢喜地道:“好,孔明灯腾空之后,火若熄灭,便会掉落。此物想必也是如此,若是能生俘此物,攻城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眼见离热汽艇只有两里,阎应元下令加速,但冲了没有百丈,他心中一惊,又挥手道:“且慢,且慢!”
“阎先生,怎么了?”
“不对,有人接应,虎卫派这热汽艇出来,不是为了轰炸,而是另有用意!”他沉吟着向热汽艇降落点望去。
“阎先生,再不去就要落地了!”有人催促道。
阎应元却不理会对方的催促,他是个心志坚定的人,当他认定是对的事情,除非是他自己又有了新主意,别人的劝说不会轻易改变他的决定。
此时天色渐暮,但因为是夏季,太阳西落得晚,因此视野还是非常好。阎应元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鼓掌:“我就说,必定是有埋伏的!”
只见随着那热汽艇的降落,大约五百余骑出现在降落点下。这五百余人全是骑兵,隔着近两里的地,仍然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的凶悍。随阎应元而来的刘良佐部未战先怯,他们可是知道,俞国振手下实力强悍,同等数量下他们遇上虎卫,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来接应的是李明山,他们兄弟在去新襄受训之后,武途还是比较坎坷的。直到现在,两人在虎卫中的地位,也只是营正和队正——弟弟李明山是营正,而哥哥李青山则是队正。不过两人倒没有什么怨言,因此升职升得慢并不是他们受到歧视,实在是因为他二人身上的一些积习毛病,比如说李青山,原本已经升到了营副的,只因为好赌,结果又被捋了下去。
而且升职慢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两三年来他们兄弟没有轮到什么仗打,直到现在,他们才又有了用武之地。
“看到你们在敌营上打转,便知道是有事了,有什么问题么?”
热汽艇并没有彻底降落,只是停在离地面约是五十米外的空中,李明山高声呼喊,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有没有听到。片刻之后,上面扔下一个布包,李明山捡起一看,布包里有一封信。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李明山左手背于腰后,右手屏成剑指,右弓步做了一个手势。这是地面人员给热汽艇上人员的指示,表示可以起飞之意,热汽艇上的虎卫也做了个手势,然后加上锅炉燃力,热汽艇又开始上浮,转向向着兖州城飞了回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