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衙门里升堂的公文,通知第二天升堂,杜九言又去了一趟杨家庄。
一早,杜九言换好衣服和跛子一起出门,他打量着她含笑道:“是不是让闹儿再给你做一套,这样频繁的穿,来不及换。”
“跛爷!”杜九言道:“您近日越来越会说话了。”
跛子嫌弃地凝眉,道:“近墨者黑。”
“唉。”杜九言摇头,“你要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过几日我们去矿山玩儿,就不带你了。”
跛子轻笑,道:“我也没空,自己玩去吧。”
“有红利也不想看看?”杜九言挑眉道。
跛子白她一眼,“你当我是小萝卜,见钱眼开?”
“说起来,这特质还真是遗传。”杜九言想到桂王那抠搜的样子,嫌弃地道:“不好的基因最顽固。”
跛子问道:“什么是基因?”
“比如你黑,你将来生的孩子黑的可能性就会大于白,比如你矮,你将来的孩子高的可能性就会小于矮。”杜九言道:“顽固啊。”
跛子摇头,现学现卖,“小萝卜的贫嘴,也是顽固基因了。”
……
罗青苗临出门,府学馆的李栋和他一起出来。罗青苗问道:“先生,您要出门去吗?”
“我和你一起去公堂。”李栋含笑道:“薛先生说不放心,让我陪着你。今次你这一场至关重要,手里的证据和线索用得好了,这一场你必定稳赢。”
罗青苗拱手应是,道:“是,学生一定全力以赴。”
西南可以输,但决不能再输在杜九言手中。
现如今,整个大周的百姓,就只知邵阳有个三尺堂,三尺堂里有杜九言,却都快忘记了,西南一代真正的讼行,是他们西南讼行。
付先生回来以后,给他们上了好几次的课,让他们心平气和,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自身的能力,而不是只顾着看着别人的成就。
邵阳有杜九言是好事,因为她出现以后,给他们西南提了醒,提醒他们再也不能一家独大,闭门造车。
“走吧。”李栋拍了拍罗青苗的肩膀,“不用担心,刘县令这个人我了解,适当的时候他会帮你。”
罗青苗应是。
这一桩案件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薛然也对他抱着很重的寄望。因为他知道,今年西南招生的人数已不如去年,很多学子暗中观望三尺堂,更有人千里迢迢去燕京投学。
只要他们赢了这一场,局势就能扭转过来了。
两人到县衙,立刻就有百姓冲着他们指指点点,低声道:“就是这罗讼师,他和刘大人暗中勾结欺负杜先生。”
“太过分了,辩不过杜先生,就用下三滥的手段,西南的风气越来越歪了。”
“早不如以前了。以前的西南可不会为了赢官司,而将真相弃之不顾。他们这样就是违背讼师法规,按理是要被除名的。”
“不怕,就算他们和刘县令勾结,也赢不了杜先生。”
罗青苗和李栋听的脸色铁青,书童在前面左推右挡的喊道:“让开让开。一大早都没事情做的吗,天天在这里听讼,难怪穷的没饭吃。”
“就是懒的。”小书童怒道。
不知道是谁,横空伸出一只脚来,小书童没走稳,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四周传来大笑,一点面子都不给,小书童气的脸红脖子起来找人,可四周都是笑他得人,他看不出是谁绊得他。
“走吧。”罗青苗低声道:“不要和这些愚昧之人计较。”
西南百年的基业岂是这些人能理解和感受的。这些人也不会知道,西南若倒塌了,这他们来说会有多大的影响,对整个大周的刑狱将会是多大的灾难。
他没必要和这些人计较,他们的眼界和身份,决定了他们只能看得到如杜九言这般哗众取宠的小丑。
衙堂内,杜九言还没有来,但刘县令已经坐在桌案之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上前拱手,道:“大人好。”
“嗯。好!”刘县令应了一句,眼睛没睁开。
黄书吏泡茶上来放好。
李栋也拱手,道:“刘师兄,那我就在这里听堂了。”
刘县令睁眼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道:“好。”说着,和黄书吏道:“给李先生看座。”
黄书吏应是。
李栋笑盈盈地道谢,在椅子上坐下来。
外面传来喧哗声,大家都朝外面看去,果然看到穿着讼师服的杜九言正和门口听讼的百姓说说笑笑,欢声笑语一片,好不热闹。
“杜先生。”罗青苗拱手迎了一下,“先生今日来的很早啊。”
杜九言回了礼,含笑道:“被气得睡不着,就早点来了。”
罗青苗不以为然,随口问道:“为何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