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看,如何?”安国公问道。
“国公爷所言很对,下官认同。”任延辉道。
鲁章之拱了拱手没有说话。
“那就听老夫的,此事就看案子最后的结果。”安国公笑盈盈地劝着,又低声和有任延辉道:“杜九言是圣上钦点的会长,半年的试用起先可还没有到。”
任延辉颔首。
鲁章之也没有反对。
两个人给安国公面子,一是朝堂争吵,就一定会有结果,无论谁输都不合适,所以安国公每每递来的梯子,他们都很乐意去接受。
安国公见两个人都没有意见,就回赵煜的话,“圣上,那就等邵阳那边的结果?”
“嗯,那就等结果。”
有御史喊道:“可是她违法了律法,这没有冤枉她,所以情可包容但律不能违背,请圣上责罚她。”
赵煜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位愣头青似的御史,朝钱侍郎看去,“此事你让三司去商量吧!”
钱侍郎应是。
……
此刻,燕京讼行中也在激烈的争论着,开膛剖腹查证尸体的事情。
只要是事情,自然是各有各的观点。
有时间,燕京讼行内也是热闹非凡。
“不管查到查不到,都要受到责罚的。一件事归一件事,她知法犯法还要罪加一等。”
“胆子可真够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她可不是初生牛犊,她拿讼师牌证虽只有一年,可处理的案件七七八八足有二十多件了,早就经验丰富。”
“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我觉得鲁阁老鲁大人说的对,她本意不是为了辱没毁坏尸体。她是为了查证案情找死因。我们接讼案也会遇到这种情况,跟着衙门的人去查案,有时候也能见到死因不明的人。”
“如果以后能仵作剖腹查找死因,那咱们岂不是多了一条路。这对我们来说晚上好事。”
有人反对道:“好事?你要弄清楚,这天下不是百姓的天下,不是咱们讼师的天下,而是当权者的天下。”
“你去剖当权者的肚子?他们会愿意吗?你查不到死因只能是你无能,他们是不可能协助你把自己的身体给你剖了,让你查证的。”
大家一阵缄默,方才说话那人大声道:“可就算如此,也应该去做啊!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你害怕我退缩,那永远都是停滞不前。祖师爷说,人类的进步最先体现的地方,就是律法的周全和完善。”
他说完,又有一些人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观点。
两方就争吵了起来。
申道儒将信递给随从,交代道:“告诉夏百川,让他认真辩讼此案,他知道我要什么。”
“是,属下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随从将信放好,取了骏马,一路飞奔出了京城,跑了几个时辰后,他在凉棚里喝茶歇脚,就听到凉棚其他桌子上的人,居然都在讨论杜九言。
“真想去宝庆府啊,上次她来京城的时候,我正好出去了,没有听到她的辩讼也没有看到她人。”
“解剖是好事。这是革新和推进。”
“你想见那就去宝庆啊,快马加鞭也用不了多少天。”
“你去不去?要去咱们一起。”
“走啊,我陪你一起!”
“你说的,咱们现在就调转马头,往西南方向走!”
一行四个人一拍桌子,跨上马就走了。
随从一脸惊讶,嘀咕了一句,“……跟着疯子后面,都是疯子。”
但令随从惊讶的事,越往西南去,议论杜九言以及解剖的声音就越大越多,几乎反对的人很少!
“什么时候,大周人的思想觉悟这么高了?难道就不怕死了被人开膛剖肚?”他在饭馆里自言自语,上菜的小厮鄙夷地看他一眼,道:“杜先生说了,身体和冤情相比,当然是冤情更重要。你是愿意保存尸体却喊冤憋屈而死,还是拉着杀你害你的一起?”
常随被问的噎住,挥着手道:“去去,一个个都弄的像讼师一样!”
“这位爷,您不读书也应该多了解这天下事啊!”小厮走了。
常随匆匆吃了饭去找夏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