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超脸色极其难看,盯着宴通几个人,怒道:“弄虚作假,做伪证!”
“对,做伪证!”宴通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殷超的话,指着李婆子等几个婆子道:“是谁指使你们做伪证的?”
殷超一怔,几个婆子吓的磕头,“没有,没有人指使我们做伪证。”
殷超气的面红耳赤,上前拦住了宴通,“是你们做伪证,你还在这里指责她们,若非你们做手脚,他们又岂敢!”
“大人。”段应拱手道:“既然这几个婆子说话颠三倒四,前后不一,那么这几个人证人的证词,就不能继续被采用。”
桂王颔首,道:“允了!”说着指着焦三,“将这几个婆子扣住,退堂后一人三十大板!”
焦三应是让小捕快将几个婆子带下去。
殷超发现他拦住了宴通却拦不住其他人,莫名其妙,他们原告方的证人和证词就少了一份,他气怒地回头瞪着自己的同伴。
宴通他们是个人你来我往打着配合,可他的同伴却一个个如同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
根本没有人帮他。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殷超低声质问道。
范素石冷笑一声,“殷师兄还没有说完,我们不敢乱插嘴。”
“我们在比试,在公堂上辩讼,我们是一起的,有什么恩怨回去再说。”殷超道。
众人不屑地看着他。一起的?你刚才可没有记得我们是一起的。
案子大家一起查,现在却是你一个人辩讼,你分明就是踩着我们的肩膀往上爬!
谁也不会傻到,让你一直踩。
殷超气的去看程公复。
“不要意气用事。”程公复警告九个人,“顾全大局!”
众人面无表情。
“现在李婆子等人的证言不足为信,那么,江烨有没有一个月来三次丁府呢?”依旧是宴通主导,九个人跟随。
邹凯玄道:“我认为没有。”
说着拿出一张纸,抖开,“这上面,列举了今年一年,江烨所接的活,在四月份的时候,他曾带着人在新化做了二十二的事。四月初六去的,二十八回到邵阳。”
“这一个月,他没有离开过新化回到邵阳。”邹凯玄说着,低头问原告江仁超,“四月份的事,您可记得?”
江仁超点了点头,“四月份他确实在新化待了一个月。”
“李婆子说他每个月都来,就可见说法不对。”宴通道。
萧罄道:“宴师兄,李婆子等人的供词已经作废,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证明,江烨和吕氏,并没有所谓的私通呢?”
不等宴通说话,殷超反驳道:“各位,不要忘记了,案发的房间,江烨叠的整齐的衣服,还有地上擦拭用的敦伦布,这中些细节,足可以见他当时不急不慌。若他是夜半入府奸占吕氏,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叠衣服,又怎么可能睡在吕氏的身边。”
“这个问题,暂时不能给你答案。”宴通道:“但请各位记下,这个疑点。”
徐子玉上前,“丁胜,你进门的时候,房间的灯是亮的吗?”
“亮的!”丁胜道。
徐子玉道:“所以,你进门后看到江烨,随即发现了桌子上的匕首,可是如此?”
丁胜点头。
“各位,”徐子玉说着,傅元吾去帮他将凶器取出来,他拿在手里展示,“这把刀一直放在吕氏的暖阁之中,从不曾拿到卧室。”
“而案发当晚,这把匕首就摆在桌子上,就这么巧,在丁胜找凶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这把匕首。”
“这是第二个疑点。”徐子玉道。
“第三个,”萧罄上前,“吕氏的次子丁韬,每个月的初一都会从书院回家,这已经是几年的习惯,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据丁韬自述,他回去以后,都会睡在正院的暖阁,陪他的母亲吕氏。”
“如果江烨和吕氏常来常往,吕氏就算再大胆,也不可能选择初一这个晚上,不但和江烨幽会,还将他留宿在自己房中。”
“这是第三个疑点。”萧罄道。
“第四个,”邹凯玄上前,道:“两人打斗时,吕氏醒过来,没有和丁胜解释,更没有拦着他杀人,而是惊叫一声晕。大夫查验,她是受惊过度痰迷心窍。”
“吕氏的反应,违背正常人的反应,这是第四个疑点。”
几个人打着配合,每个人都说了话,互相配合对方,接着话思路不但没有断,反而能配合和提醒对方,将案情顺理的更加清楚,让听的人也听的更加明白。
四个疑点,居然他们都找到,这让程公复有些惊讶……这些他也发现了,但发现了并不能代表什么。
因为他们讼的是丁胜杀人案,他杀人是事实存在的,就算有疑点反证也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除非,他们有彻底推翻丁胜杀人的证据,但是,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