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面相觑,宴通低声道:“怎么这么巧,难道这个人是惯犯?”
“有可能,经常杀人,有的查清楚了,有的查不到也是常有的。”段应道:“但咱们这个案子……也太巧了。”
查了三天,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疑似凶手的人,再一查居然被斩首了。
这就跟写文章虎头蛇尾一样,特别的扫兴。
顺天的卷宗房很大,一累累的卷宗分类码放在一起,书吏轻车熟路地拿到了要找的那封。
杜九言拆开来看着,眉头微蹙。
死者是京城人士,叫高攀,死因是被匕首捅在腹部,倒在巷子里失血而亡。
能查到陆朝,是因为头一天有人看到他们在京城最有名气的烟花楼玉宝楼里和高攀打架,两人都喝的醉醺醺的。陆朝当时指着高攀的鼻子骂他,说让他等着,他一定弄死他。
当高攀被发现死在巷子里的时候,单德全找到了陆朝。
从卷宗上看,一开始陆朝并不承认杀人的事,并还找了自己一个姘头和一个面摊的老板做时间证人,证明他案发时,现在面汤吃了一碗面,然后就到姘头家中夜宿,直到天亮才离开。
但审了一天后,陆朝被打了一顿,这才承认他杀人的事实,也招人了凶器,就塞在了案发现场巷子的转缝里。
陆朝认罪,府衙判了斩立决。去年秋天刑部秋审时,核查情实,就将人斩了。
“这个案子,是不是就发生在我查办的案子后面?”杜九言看到了时间,是五月十一日,她记得单德全说过,当时查青义河女尸案的时候,本就毫无进展,后来又发生了一桩案件,他就彻底将此案放下了。
“是。当时京城一连出了两起命案,弄的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人传言,说是京城来了匪帮,知道陆朝被抓认罪结案,传言才消停下来。”书吏道。
杜九言将卷宗递给宴通几个人,让他们看。
“这个陆朝是做什么?”杜九言问道:“他家的条件如何,是世家子弟吗?”
出入玉宝楼,还扬言杀人。可是感觉上,此人不像是个出身富贵的。
“哪是什么世家子弟,就是个市井混混。谁也不知道他的钱从什么地方来的。”书吏道:“他一个,还有今天被抓的张三通一个,两个人如出一撤。”
张三通?那应该是申道儒查办的案件了,她问道:“张三通认罪了吗?”
“还没有,不过估计快了,这些人看着厉害的很,可是耐不住打,打他一顿以后,就什么都招了。”
杜九言莫名的很焦躁。
“这个卷宗,能借给我看看吗,稍后再还给您。”杜九言道:“索性没事,我再细细看看。”
书吏很同情她,杜九言这一趟的运气太不好了,抽到了这个案子,大家本来以为她查不到的,没想到她查到了,可是不巧,居然查了一通落到个死人头上。
也不是不行,就感觉少了点什么,而且,毕竟人死嘴闭,案子说要落实结案,可不容易。
“那杜先生您慢慢看。”书吏笑着拱手,出去了。
杜九言在藏卷阁门外的抚廊下坐下来,大家也都垂头丧气的。
“现在怎么办?”乔栋问道:“其实人死了也没事吧,只要我们能证明死者是陆朝杀的就行了吧?”
杜九言没有说话,而是又将高攀的案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在心里捋了一遍。
对于这个案件,他感觉很奇怪。
但是哪里奇怪,她说不清楚。
“杜先生,”单德全走过来,有些尴尬地拱了拱手,“这两日事务缠身,一直没有去找您,不知您案件如何了?”
他被借调大理寺,还是头一回。
几乎不用细想他也知道,这是有人在故意刁难杜九言。
他不过一个捕头,就算知道也没办法做什么,老老实实做上峰吩咐的事就好了,至于其中原委,他不想知道,更不能违抗。
“申先生的案件,水落石出了吗?”杜九言问道。
单德全摇头,“嘴巴硬的很。还有杀人的凶器一直没有找到,等会儿我要和申先生一起去张三通家里走一趟。”
“申先生今天没有搜查他的宅子吗,一无所获?”杜九言问道。
“查过了,恐有疏漏,打算再去走一遍。”单德全问道:“杜先生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杜九言就将她今天的收获说了一遍,单德全听的目瞪口呆,拿着画像喃喃地道:“……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查到最后是陆朝。当时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否则……”
“不过,杜先生您这也是猜测。死者的身份,陆朝的杀人动机,您这都还没有吧?”
杜九言颔首,“本来是想请单捕头帮忙抓人,不过现在看来,只能再继续查证了。”
“陆朝家里还有一个哥哥,杜先生您可要去问问?”单德全问道。
杜九言颔首,“好,你把住址给我,我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