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刁大叔啊。”杜九言喊道。
“请、请了,刁大没一会儿回家去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睡觉了。”牢头道。
太医是不可能的,只能去街上请大夫来,这个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到大夫。
杜九言死死摁着出血的地方,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刁大赶回来了,用了止血的药,但效果并不好。
去请大夫的狱卒带着个老态龙钟的大夫回来,“跑了两条街,医馆都关着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说着,将老太夫推进来,“好不容易敲开胡大夫家的门。”
胡太夫看外伤的手法,和刁大并没有多少区别。
“没气了。”胡大夫道。
杜九言已经知道了,她看着刁大问道:“我们吃饭前您还在的,怎么突然回家去了?”
“我养了一只兔子,养了很久了,准备用来剖的。”刁大道:“刚才家里人来找我,说兔子死了。我就打算先回去看看,然后再回来。”
刁大道:“刚离开衙门,就看到一个人翻别人家的围墙,我既然看到了就喊了几声,那个吓的跑,我就跟着追了上去。”
“也没有追到。”刁大叹气道:“等到家门口,才晓得衙门里有人来找我。”
杜九言点了点头,看着牢头,“将这三天进出过牢房以及当值的人名单列出来。”
“啊?”牢头反应了一下,应是道:“好、好!”
杜九言起身和刁大道:“交给你了。”
她要去看看张蛮子。
三个人跟着方才来报信的小捕快,找了四匹马出了城。
不到西山的脚下,就能看到那边灯火通明,有人在嘈杂地说着话。
“单捕头。”桂王喊道:“张蛮子呢?”
单德全正在和牛的主人说话,闻言拱手道:“王爷,人在那边,已经死了。”
大家去看张蛮子。
他的双手是反捆着的,额头上的伤明显要比常柳要大,整个太阳穴的位置已经凹陷进去,脖子也因为撞击受到了折损。
“当时是谁看守他的?”杜九言问道。
两个捕快站出来,都是杜九言认识的,一个焦汉,一个叫陈营,两个人年纪都在三十几岁左右,做捕快都有不少年了。
“当时什么情况?”杜九言问道。
焦汉道:“我们本来抓的好好的,突然那头冲了过来,就径直照着我们这里撞过来,我拉着张蛮子要逃,谁知道被他挣脱了,他突然就冲了出去,撞在了树上。”
“我本来要去拉的,可是那头牛冲了过来,我一时慌张拿刀,就这会儿功夫就……”
说着懊悔不已。
陈营也垂着头一脸的内疚,“汉哥拉的时候我还推了一把张蛮子,没想到被他挣脱了。”
“他冲过去力道不小,我抓了他衣袖,可却是没有抓住。”
杜九言打量了两人一眼,又问单德全,“篮子的头找到了吗?”
“找到了。”尚德全道:“就埋在那边,刚才已经挖了一半了。”
杜九言过去,果然看到树根底下有颗女子的头。
她拿了一个火把过来,桂王已经蹲下来翻着已经散乱的头发。
“这里。”桂王挑给杜九言看剪断的地方。
杜九言打量着,颔首道:“知道了。”
他们猜想的得到了验证,两个案件,三条人命……看似不相干,但实则却有联系。
“怎么了?”单德全问道。
杜九言道:“回去再说吧,先收拾这里。”
她起身问牛的主人,牛被打死了,老农正蹲在牛边上掉眼泪。杜九言问道:“你家在家里,牛没有拴着吗?”
“我就住在山底下,平时给村里人犁地耕田什么的收点钱。牛平时就拴在我房间隔壁,有什么动静我都知道的。”老农说着又道:“前面我刚睡着,忽然就听到隔壁有声音,我赶忙起来,就看到牛冲出去了,门也撞坏了。”
“我一路跟过来,等到的时候,我的牛已经死了。”
杜九言发现他上面披着一件破旧的棉袄,下面穿的单裤,确实是夜半惊醒起来的样子。
“去你家看看。”杜九言道。
老农应是,又指着自己的牛,“我、我的牛怎么办?”
“等天亮你找人来抬回去。”杜九言道:“至于你的责任,官府会调查清楚。”
老农不敢多说话,因为他也知道他的牛闯祸了。
老农家不远,就在山脚下。
三间房,土夯的墙,老农住在南面的房间,牛就住在他的隔壁,收拾的很干净,地上连牛粪都没有。
杜九言要进去,桂王忽然抓着她的手,低声道:“我感觉附近有人。”
他停下来,没有动。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跛子道。
杜九言没有灵敏,低声道:“现在出去,能追到吗?在哪个方向?”
“左边。”桂王说完看着跛子,“两边包抄,比一比谁的速度快?”
跛子道:“比就比!”
桂王低声吩咐,“都进去,外面不要留人。”
大家不懂,都进了门。院里没有了光,桂王和跛子同时发力,朝一个方向不同的角度冲了出去,转眼消失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