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难道是顾家己改名字的?”申道儒喃喃自语。
长安道:“才十九岁就有四岁的儿子?这……有点说不过去。”
那边很穷,鲜少有男子十五岁就能成亲生子,更何况,他还是个读书人,一家人供他读书已是不易,难再有钱娶媳妇养孩子。
“你给他们去信确认一下,杜九言是不是顾家己。”
“如果是,他为什么改名字,如果不是……”申道儒眼睛眯了眯,“那这就有意思了。”
长安也觉得兴奋起来,“先生,这冒名顶替落假户籍,不管哪一桩都够她吃一壶了。”
“尤其是,她要不是顾家己那就很有可能不是生员,没有功名在身!”
申道儒微微颔首,“她当初十有八九是花钱办事。将给她办事的人找到,问一问。”
“这世上,没有花钱办不了的事。”
长安应是,开门出去他的同伴正好过来,又给他一封信,长安拿进来,笑着道:“先生,找到那个人了。”
申道儒接过信看,轻轻笑了起来,“可真是没出息,当初恩断义绝地离开,还当在哪里高就。”
“行吧,”申道儒点了点信,“将他带到京城来,告诉他燕京讼行可以收留他。”
长安应是,笑着道:“估摸着,会马不停蹄地赶来。”
“希望能有点用,不然也是累赘。”申道儒揉了揉额头,靠在椅子上面色疲惫,“杜九言,确实不容小觑。”
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头脑和手段。若不是她真的经验丰富,那就是她天赋惊人。
不过两年十几场官司,就让一个年轻人,蜕变的如此强劲。
“这么多年,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人。”申道儒道。
长安心疼申道儒,“先生您这样是妄自菲薄啊,她在您跟前,还是太嫩了。”
“老夫从业三十多年了,官司不计其数才有今日的经验和成就,他不过才几年。”申道儒摆手道:“今天站在公堂上,忽然就有种悲凉感,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要被年轻人淘汰了。”
无论体力还是脑力,都比不上他们。
“他太骄傲狂妄了。”长安道:“总有一天,她会摔倒,再也爬不起来!”
申道儒隐隐觉得,这一次他查证的事,就是杜九言即将摔倒的地方。
至于会查出什么来,他很期待。
“玄吾住持说他的银子都被杜九言吞了,咱们就这么算了吗?”长安道:“可是有五六十万两啊。”
申道儒道:“没有证据,不提也罢。”
“黑吃黑她也不是第一次了。”申道儒很疲惫,“玄吾那边你不要再去接触了,案子输了就输了,他死了也不冤枉。但若再接触,就难免会引起别人猜疑。更何况,太后娘娘还赦免了崔巧,足见她对这个案子的看重,我们不要去摸老虎的尾巴。”
长安应是。
玄吾的案子,当天早朝的时候钱羽就在大殿上回奏了赵煜,一整个早朝大家讨论过后,赵煜就用朱笔签了字。
第二日中午,钱羽监斩,玄吾等三十四位钟山寺和尚统统砍了,菜市口的血流了一地,刽子手的刀都砍卷了几把。
杜九言和圆真主持等几个人一起,在钟山寺里溜达。
“离的如此之近,老衲也是后知后觉。”圆真住持很无奈,“当时你们查九流竹园的时候,老衲就已经很惊奇了,如今又出了钟山寺……”
“西山里,如今只剩下道观了。”
“道观和你们可不一样。”茅道士不高兴地道:“我们修道之人就算喝酒吃肉想美人也是坦坦荡荡的,不像你们和尚,藏着掖着弄什么清规戒律。”“虚伪!”
圆真住持道:“您这话说出来就是抬杠了,哪里都有恶人,哪里都有好人,您这是以偏概全。”
茅道士嗤之以鼻,牵着小萝卜的手,“走,我带你去道观玩,不在和尚庙玩。”
圆真住持无奈地摇了摇头,正不想和茅道士计较,可就听茅道士嘀咕道:“我就说不如贫道吧,没头发的不可靠。”
圆真住持气的嘴角抖了抖。
“道观不好玩,”跛子将小萝卜抱起来,“我带他去山里走走,或许能找点野味。”
茅道士也不介意,“那一起去,找到野味晚上咱们烤着吃。”
“好。”
韩当跟着,四个人去林子里找野味。
“杜先生,”周家抱着个泥塑过来,老远就喊道:“听说王爷和您在这里。”
杜九言含笑道:“周师傅找我有事?”
“您救了我们师徒,这份大恩我们无以为报,这两天就给您和王爷捏了一座泥像。虽不值钱,但还请杜先生不要嫌弃啊。”
杜九言看着泥像,顿时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错!”桂王接过泥像,非常满意地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