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唯一还活着的皇子,是谁生的?”杜九言问道。
“刘贵妃生的,陛下常常宿在他那边,对皇子也很喜爱。”季玉道。
“李家呢?如今的李家是谁当家?”杜九言问道。
“是我公爹,他还很年轻,五十不到,老当益壮。”季玉道,“前年还生了个幺儿。”
“李家没有送个沾亲带故的表妹进宫?”
季玉掩面一笑,道:“送了两个,姑母家的表妹,生了一位公主,姨母家的表妹生了位皇子,也是夭折了。”
李、梁、郑三位贵妃都生过儿子,但都夭折了。
裴盈还好,郑玉琴听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寒颤,道:“季小姐,你……难怪你夜夜睡不着。”
“这都是小事了,若你们留在宫中一月,还有更精彩的。”季玉道。
郑玉琴喝茶,不敢再问。
“这么说来,李王眼下最想除的,是刘主?”杜九言道。
只有刘贵妃的儿子活着的,而且很得李骁的宠爱。真喜欢在乎,就不可能把她捧的这么高。
难怪啊,李骁登基后,会去大周求娶王后。这局势,他只有求娶了大周的郡主做王后,才能平衡。
“这事陛下没有和我说,但我的感觉和杜先生一样。”季玉低声道,“不过,陛下目前也只能策划而已,想要连根除了,不容易。”
“您来的时候,可听说了重崖滩刘云生抢盐场而杀了百十多人的事?”季玉问道。
杜九言颔首,道:“此事,我正要问你。”她将事情和季玉说了一遍。
“他们哪会内疚害怕,杀一个平明百姓,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季玉讥讽道,“此事,因为涉及大周的百姓,我也私下打听了,那盐场原主走的是郑主的路子。我本以为,郑主会管,却没有想到他却没有出手。”
杜九言本来还疑惑,现在听完季玉解释,就明白了,道:“他们也在等着李王收拾刘家。”
郑主看出来了李骁目的,所以,当刘云生杀了那么多大周百姓后,他们没有插手,就等着李骁的态度,是不是要收拾刘家。
到时候是坐享其成分成果,还是唇亡齿寒再另行打算。
就看李骁怎么做了。
是坐山观虎斗,也是试探。
“我也觉得是这样,就是不知道陛下他是什么打算。”季玉道,“这些事,他不和我商量,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裴盈问道:“你们……感情不好吗?”
“裴小姐说笑了,我们哪有什么感情。他不过是需要我,我也需要他而已。”季玉低头喝茶,掩饰眼底的失落,“我们这样的婚事,只求能平安活到老,死前能留个一儿半女,对得起彼此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不是我们该想的。”
裴盈想到了赵启,端着茶盅发呆。她走的时候,没有再见过赵启。
以前他还是跛子的时候,他们就如同相隔千山万水,后来他是赵启,就更如云泥。
其实,身份之别,不过是她自己安慰自己的罢了。
赵启说的很清楚,他不需要别的女人,也不会喜欢她,就连将就也不行。
看着季玉,裴盈又觉得释然了一些。
赵启不喜欢她,可也不喜欢别人,这让她的感觉好多了。
至于杜九言……是特别的存在。凭心而论,如果她是男人,也一定会喜欢杜九言的。
她真的太特别了,那样光彩夺目,不管是谁,都会被她吸引,无关情爱。哪怕每日听她斗嘴耍横,被她占便宜挤兑也觉得有意思。人生短短几十年,谁不想过的精彩一些,而只要靠近杜九言,人生就会变的绚丽。
“这么迷恋的看着我?”杜九言的手在裴盈眼前晃悠了一下,“我很美?”
裴盈噗嗤一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无奈道:“只是感叹季小姐的不容易而已。”
“是不容易。”杜九言和季玉道,“这个刘云生,我得弄死他。”
季玉一愣,问道:“您是为一百多个百姓报仇吗?”
“嗯。正好李骁也想弄刘主,那就拿他们开刀。”杜九言道,“我不把他摁在狗头铡下,心中恶气难出。”
季玉问道:“杜先生,您和王爷,是不是有扭转安南局面的妙招了?”
“想法一堆,但不行动都是空想。先打开个切入口,后面的事慢慢想。”杜九言道。
季玉很激动,站起来道:“有您和王爷相助,安南肯定有救了。”
“百姓们也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杜先生,这些百姓虽非大周百姓,可也是一条条人命。您救了他们,就是功德无量,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说着要跪。
杜九言扶她起来,二月敲门进来,道:“王妃,娘娘,陛下请你们去前殿,宴席要开了。”
“都来了谁?”季玉问道。
“刘主和李主以及两位夫人来了。”二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