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译听话地跟在她边上。
空气里鼓噪着干燥分子让夜晚又添了几分静谧感,静到能数清彼此的心跳节拍。
由她带着路,谢译并不在乎去哪里。
许是预料到了什么,他没有打破沉默,甚至幻想时间停止,就停在看破不说破的地方。
他们像是两只赛跑的兔子,就等着哨吹响的一瞬,在那之前,至少还能捕捉到她的背影。
倒计时结束了。
倏而,祝福停下脚步,望着身边的景物出神,怎么走到这儿了。
阳城第五高级中学几个铄金大字,在路灯的余晖下折射着光,丝毫不减端庄。
宏伟的建筑物在夜色里沉稳矗立着,好似一头蛰伏再侧的猛兽,伺机吞噬所有。
是真的太晚了吧,连保安室的夜灯都熄了。
没来由的,她想到了从前的事。
“你知道我小时候最讨厌的学科是哪一科吗。”
谢译没想明白话里的深意,她直接答了:“数学。”
“那你知道我最喜好哪一科吗。”
她突然面向他,炯炯有神的黑眸在夜色里越发亮了,谢译还是不知道,只是轻摇头。
“还是数学。”
祝福深吸口气,仿佛在叙述一个古老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觉得它太冰冷了,没一点人情味,答案死板又枯燥。
一道故弄玄虚的应用大题无数花哨算法最后得到的结果大概率是0或者1,明明你已经猜到了结局却还要一步步反复演算证实,想偷工减料都不行。
再后来,等我开始用是非观判断对错的时候,又觉得它最客观,唯独他有正确答案,不是模棱两可的主观臆断,不看命题人心情好与否,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清二白。”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松了松围巾的弧度,吐字清晰,确保他们都心知肚明。
“一道错误的命题再怎么验证换算,都写不出正确答案,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十年前的一眼惊艳,十年后的蓄意相见,到头来都是步步算计,没办法单纯。
“谢译,是我对你不起。”
“离开z市前说的话没有变,和你再相遇的这段日子真荒唐啊,我冷静过了,也想清楚了,我们……“
谢译被她几句话凿开了心口,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出来,止不住徜徉。
惊恐打断了话,在她直白的眼眸里又艰难开口:“你想……说什么……”
藏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攥紧成拳,组织了一晚上的措辞,好像到了可以开口的时机。
祝福张了张口,声音被挤在嗓子眼儿,竟说不出一个字。
她想知错就改,想就此打住,想停止这场既定事实。
想放过他,也想…就这么算了……
在加减乘除的规律里,乘法是效益最大化且最偏激的。
两个正数相乘,阈值越大乘积越大,但如果一方是零,另一方再多再大再满都是徒劳。
十五岁时,他是零,漠视她那一点点怦然心动。
现如今,换她清空所有,让这场闹剧收尾归零。
她没说话,但每个细胞都在酝酿着一拍两散。她想和他断了,断得干干净净再无瓜葛。
谢译被逼到退无可退的死角,温和的眼眸里不止柔软痛苦狂风怒号,更多是过了份的偏执。
他并不是放不出狠话的。
只是舍不得对她说罢了。
然而现在,在被她气到梗塞的现在。
谢译只能用虚张声势的狠话来宣泄慌乱。
“你敢!”
带着咆哮的威胁,和她的狠心相比,愈发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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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sha我(狗头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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