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里的华容仙山总是仙雾缭绕,人迹罕至。
只是这不知多少年过去了,此刻山下也逐渐有了村落,难怪师兄们不肯御剑飞行,他们混迹在这人群之中,也好似凡人一般。
大师兄只说是师父吩咐过的,也没有继续讲些什么理由。
我却心里如同擂鼓一般,竟有些近乡情怯的心思了似的。
我在梦里同他再熟悉不过,却从未在现实之中见过他丝毫。幻梦之中我同他如此亲昵,而现实之中……我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胃里越来越烧得慌,好似有人用手攥住了它,一抽一抽得疼。
四师兄不知去了哪里,只有我同大师兄沿着村里的路往山门走着。村里热闹得很,都说是云梦大君的生日快到了,他们来华容山祭拜大君,祈请大君庇护这云梦一地风调雨顺,诸事顺意。
我正好奇的看着那些人往神庙里去叩头烧香,就看见四师兄抱着一包东西回来了,看见我的时候二话不说将那一包玩意儿塞进我怀里,脸上有些红,“喏,给你的。”
我一愣,再打开那纸包,原来是一包栗子糕。
“她们都说女孩子喜欢吃这种玩意儿,你试试吧,啧。”他没好气的说。
我却噗嗤一下笑出声,他定然是来主动求饶同我示好来了,我到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便点点头,“谢谢四师兄。”捡起一块,喜滋滋的放进嘴里。
这刚刚月上杆头,村里却愈发的热闹起来。
主街的两边都支起了花灯,各式各样的,一轮圆月挂在村头的位置,好像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出门了,脸上还戴着面具。
村子的中央是一大汪水池,有年轻女子在那里放着花灯,我站了一会儿看着觉得有趣,更觉得那些人脸上的面具看起来好好看。
山下镇是没有这样的习俗的,云梦便是如此,可能相隔几十里地,便有不一样的风俗习惯。
有那好心人见我是个小姑娘,便也给了我一顶面具,我喜滋滋的戴上了,大师兄见了,“跟好我们,街上人多,别走丢了。”
我点头,只觉大师兄与四师兄二人果然是修道成仙之人,在这一群凡人之中,竟器宇轩昂如此出挑。只是二人气质完全不同,大师兄举手投足带有一丝贵气,许是和他出身皇室有关;而四师兄则不怒自威,一双剑眉星目凌厉得很。他们二人一身蓝袍,又是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偶尔有那年轻小娘子经过,总会打量一会儿。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不远处还有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我们叁人随着人潮往那边涌去,原来是有人支起了戏台,台上一名白衣人手持长剑,与一名黑衣人来回打斗着。听那口白讲的多半是庆云君封印魔君的传说,可是只有我们叁人知道,那并非传说……
此时大师兄与四师兄也戴了面具,将那两张俊脸掩在面具之下,他们同我一起立足看了会儿,随后轻叹,“师父的剑术,可比这高超多了。”
我抱着怀里的栗子糕,看那二人不断舞着,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直到大师兄唤我一声,“侍月,该走了。”
我连忙点点头,看见那两个身影便跟了去,“师兄,你们走慢点啊。”